两句话堵得那人说不出话，负气也去了，就留下牛氏婆媳两个照看宋秀秀。
秀才娘如何忍得这话？放开小秀才，冲上去就同牛氏扭打在一起，两个老婆子相互使出挖眼睛、抠鼻子的招式，一边痛骂一边冲对方吐口水。
牛氏满面笑容，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不住同旁人说：“瞧瞧，多清秀，到底是读书人家的闺女。”
宋秀秀这会子昏睡不醒，柳家人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她也回嘴不得，小奶娃更是一点人话都说不出来，那里晓得自个儿是柳家的种还是别人家的种。
正想着，刘郎中来了，先要给宋秀秀诊脉，宋秀秀又翻开被子说：“大夫，你老看看我如许，还要诊啥脉？我也不晓得自个儿还能活几日，只求你老叫我多活几日，叫我这薄命的孩儿多活几日。”
偏秀才娘内心有鬼，牛氏一说她就神采大变，抖着嗓子说：“休要血口喷人，我几时要治死她？”
小秀才得着拥戴，更加理直气壮：“这银妇跟人私通，我原不晓得，只当她肚里是我孩儿。哪晓得生下来时，她疼得没了神态，说出实话，道是同别人私通的野种。” “如许的野种我柳家不养，立时就该掐死她，在休掉这银妇，大伙儿评评理，是不是该如许？”
宋秀秀只觉本身像个经冬的稻草人，浑身到处都是破洞，精力一点一滴从破洞里头流逝，唯独嘴里那片人参有点热气，跟着她咽下唾沫，人参的药性顺着流进她身材里，仿佛在补那些破洞。
牛氏可不是啥省油的灯，就是不占理还要歪三分，这会儿听宋秀秀口口声声说柳家关键她，内心虽不大信赖，嘴上却不肯饶人：“我可不敢叫你看着秀秀，秀秀说你要治死她哩！”
可这时候看着闺女，她又舍不得死：她闺女连眼睛都没展开，还不晓得自个儿亲娘长啥样，这世上那么些个好东西她一眼都没瞧见过，她咋就忍心掐死她？
董氏慌得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一时不晓得是该回家搬救兵，还是留在这里照看婆婆和小姑子。还是有个同宋家连亲的，看她实在慌乱，跑去把宋老夫和宋好时叫来，他们两家的事情，叫他们来讲。
小秀才说话还是有人听的，就是牛氏也不敢等闲打断他，他给世人团团作揖，然后指着宋秀秀的房门说：“我要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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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说：“宋秀秀生的阿谁孽种，底子就是不是我的种，我不休她，天理难容！”
说着又去给宋秀秀煎止血的药：有一件事她说的没错，人成了她如许，诊脉不诊脉都没啥辨别，先把命吊住是关头！
宋秀秀不说话，只抱着闺女抹眼泪，中间人都感觉内心不得劲：明显生娃娃是丧事，宋秀秀倒弄得跟丧事普通，再听她说话颠三倒四，莫不是疼疯了？
牛氏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冲上来就要撕小秀才的嘴：“我闺女挣命给你生娃，你倒污她是银妇，你才是娼・妇养的，一家子娼・妇！”
小秀才一边挣扎一边道：“宋秀秀这个银妇，我本日不掐死她，再不配活活着上！”
小秀才冲上去助拳，不料牛氏英勇，秀才娘也不差，两小我打得难明难分，小秀才不但没帮上忙，脸上早挨几下，只得哎哟哎哟惨叫着退出，在一旁帮他娘痛斥牛氏。
小秀才恶狠狠道：“别叫我姑爷，我恨不得向来没娶过这银妇！”
一滴眼泪掉到奶娃子脸上，牛氏赶紧呵叱宋秀秀：“月子里哭，你眼睛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