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家看热烈的人还没散,宋家好几个年青人都要帮手,宋好年叫一个力壮的堂弟抬脚这一端,他抬着头这一边,渐渐从地上升起来,嘴里不住叮嘱:“轻些,慢些,别颠着她……”
宋好年眼睛里黑沉沉,瞧着极其怕人,幸亏宋大贵胆量大,见惯血肉恍惚的场景,才没叫这个结义兄弟吓跑。
管。 宋大贵说到做到,这会子柳如龙满身高低公然没有一块好肉。本来先前宋好年打得重,已叫他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脑袋更是肿得像猪头。再叫宋大贵一番炮制,浑身好似才卤好的肉,赤红酱紫,煞是
宋秀秀赶紧寻一把剪子来,刘郎中顺着伤口剪掉一撮黑黝黝的头发,叫宋好年青轻托着百合的头,把伤口包起来。
宋好年回想前事,刘大夫一回回把百合的命救返来,说是他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利落地跪地磕个头:“大夫,今后我给你做牛做马,你但有事情尽管叮咛我!”
百合竭力笑道:“谁叫我多嘴要说那几句话?我跟小秀才算是早就结下死仇,一总在本日收回来,可不是得往死里打?我现在正欢畅哩,只是脑袋难受,你别哭起来坏我兴趣。”
说是这么说,坐起来的过程还是让她晕了下,幸亏没吐出来,干呕两声就闭着眼喘气。宋好年拿小勺子把疙瘩汤吹得温热喂给百合,她喝几口,只觉酸甜咸香,那种沉闷欲呕的感受被压下去。
宋好年斩金截铁道:“大夫,你别怕用药的事情,把我媳妇只好要紧!”
宋好年做顿饭的时候,往卧房里跑七八趟,隔一会儿就来看看百合还好着没,百合悄悄躺着再没呕吐,让他放心很多。
百合吃不了多少,为着肚子里这个又多吃了几辩才躺下去。
好轻易把人挪回家里炕上,百合又吐一场,过后便合眼躺着,小声说:“我眸子子一转就头晕。”
宋好年不解气,上来又补上一顿拳,打得自个儿手指骨节都肿胀起来,宋大贵才劝他:“不好闹出性命来,给他个经验也就罢了。”
她闭着眼睛笑:“我觉着好些了。”
百合把眼睛展开一条缝,见他哭得像个孩子,赶紧道:“这是大喜的事情,你哭啥子?莫不是不乐意我给你生孩子?”
宋好年心道:一只手算啥?这等货品,那里配比我媳妇一根汗毛?
宋好年连连点头,对百合道:“你闻声了?”
宋好年环顾一周,见小秀才不在家里,又直奔宋大贵家。大贵哥说好不叫这小子跑脱,他是个可靠的人,小秀才既不在家,怕是就在他那边。
一时做好饭,端到小炕桌上,他搓动手不敢碰百合。还是百合道:“你拿床被子垫我背面,慢些就不晕。”
宋好年已好久未曾盼望过孩子的动静。
宋好年忙不迭承诺,一边想去给她做饭,一边又不放心放她在视田野,竟一刻都不敢分开。
百合道:“你去吧,我就好好地在这里,有啥事喊你。”
宋大贵面前一花,只见宋好年抓起尖刀就往柳如龙身下剁去,“剁”的一声,刀尖刺进木板里,小秀才放声大呼,凄厉如野鬼孤魂。 只见两颗圆溜溜的东西落在案板上打转,恰是柳如龙的子孙袋。
宋好年眼睛发直,只当自个儿幻听,小声说:“大夫,你晓得我们伉俪好些年没孩子,就别开我打趣,快些救治我媳妇吧。”
宋好年先前不放心百合,李彩凤来,总算有个信得过的人照看她,要报仇的心机好似一团火烧起来,百合一句话,仿佛往烧得正旺的火上浇一勺油,火势顿时窜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