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义攒了一肚子话想跟她说,一张嘴却似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他急出一头汗,伸手拉李彩凤:“媳妇,你听我说……”
李彩凤瞪着柳义,都这时候了,他还觉着她在闹脾气,他随口哄一哄就能还,过后,她还说给他当牛做马,把他服侍得舒舒畅服的。
李彩凤嘲笑说:“你是看错了我,你凡是把我当小我看,不会号召都不打一声,弄个小老婆返来。我也眼瞎看错了你,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到头来,男人还是靠不住!”
李彩凤冷冷道:“柳义,伉俪一场,我啥性子你不该不晓得,今儿我把话撂这里,你要么选我和杏儿,要么选姓吴的。你要想两样都选也轻易,我一把耗子药下去,大伙儿一起去死,强如我受那小老婆的气!”
杏儿不晓得爹是不是为家好,可她眼看着家就要散了,“爹,娘说了,你要小老婆,她就跟你和离,毫不跟小老婆一起过日子。”
他连连点头:“彩凤,你别说气话,我们家不能散!”
杏儿打小听着这话过来,本来她不想要小兄弟,怕有了小兄弟爹娘不疼她,背面每天带着如真、如纯他们玩,好玩得不得了,口风就渐渐松动了:“有个小兄弟也好。”
不公道的事情久了,大家都说“自来如此”,仿佛时候长便有理普通,真是令人好笑可叹。
贰内心不由抱怨起李彩凤,说是来看着闺女,闺女学了这些个怪话,也不见她给扳正。
李彩凤给闺女吓一大跳,赶紧搂着她问哪个欺负她,杏儿点头,抽抽泣噎地说:“爹来看我,娘,我没用,他还说是要娶小老婆。”
她乃至还不晓得她爹娶个小老婆,悄悄巧巧就能把她和她娘推动火狱里,永久不得翻身;她也不晓得她爹没儿子,内心苦得能拧出汁子来。
柳义又一呆,他半辈子头回闻声这等话,一个女人家,咋能谁都不靠哩?那不是反了天了?
如果端的把女人当人看,他就不会觉着李彩凤为他支出是天经地义,觉得男人有大妇有小老婆,两个女人合该都把他当作天。
柳义一再说不会不要杏儿和李彩凤,杏儿不晓得他打着媳妇闺女小老婆都要的小算盘,还当她爹已经晓得自个儿错处,要撵走阿谁女人,自家还过回畴前日子。
李彩凤看着柳义,的确想不通这个男人,他凭啥觉着,这世上的便宜他都能占完?十全十美的事情,哪有那么多?
也是柳义没见过那等大户人家嫡庶争产,亲兄弟姊妹之间斗成乌眼鸡的景象,为个儿子,他当真连面前事都看不清楚。
柳义除了想要儿子没别的弊端,可有些事情非得逼到面前,才晓得人苦衷实如何。
柳义内心,到底是有些轻贱女人的。
这里柳义还想求人去给他通报,把杏儿带出来,却没人肯再帮手,他等了一阵,只得低头沮丧与锦衣卫说:“这些个点心,各位大人分了吧,今后见着我闺女,还求你们照看一二。”
柳义目瞪口呆,深思这学里到底都教些啥,把她好好的闺女教成如许,满嘴里这些怪话,将来还咋找人家?
杏儿再聪明聪明,也不是儿子。生而为女儿,就是她最大的错。
以往提起柳义,哪个不竖大拇指夸他好?如许顾家的男人,不好赌,不打老婆孩子,把个闺女疼得好似掌上明珠普通,大伙儿都说李彩凤有福分,李彩凤也觉着她运气极好,上辈子积善才嫁给柳义。
他看不清,李彩凤却自有主张,不但要仳离,还要把杏儿也带走,产业分一半。柳义苦劝不听,又惊又怒,只觉前十多年都没看清过李彩凤,不觉激愤道:“我竟错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