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倒挺喜好琼娘嘴甜,看她比月娘还好些:月娘毕竟是老闺女,自幼娇宠着长大,待她看得上的人,那是一万分热忱,看不上的人,她真不放在眼里。
一日月娘陪她看戏,随口道:“那莫墨客都要杀妻,金玉主子打他一顿了事,过后还是将丈夫高高捧起,何必来哉?”
不过青松也没与朱氏硬顶,只是道:“月娘年纪小不懂事,娘你要教她也得缓缓来,休要上火。这些日子气候燥成如许,你老可别上火,我叫人给你熬莲子汤去。”
遂叮嘱月娘很多为人媳妇的事理,最要紧是皋牢住青松,只消青松肯回护月娘,比月娘与朱氏拌嘴一百次都有效。
她应下事情,到头来还得落在青松头上,偏她白叟家又心疼儿子当差辛苦,思来想去,最后还时把事情推给百合。
刘大嫂心说你老现在享的是女儿福,这么大个别院满院子的丫头,可跟青松没甚么干系,都是信王府那位的功绩。
她不由光荣月娘现在更懂事,如果还在闺中时那一点儿委曲不肯受的性子,两人当真打起来,那才叫人看笑话哩。
月娘嫁到如许人家,撤除婆婆难服侍些,旁的都非常顺心,就是婆婆也没有成日家在跟前,算不得啥大事。
刘大嫂又带琼娘到朱氏跟前逗趣,朱氏倒没给琼娘记仇,张嘴就说要给琼娘说一户好人家,倒让刘大嫂非常欣喜。
要讨当娘的好,须得从她后代动手,朱氏待闺女平常,别人夸青松那可真是夸到她内心上,乐得老太太见牙不见眼。
月娘不过点评戏曲,朱氏听着却刺心,起家怒道:“好哇,一言分歧你就要告官,你去告去,你尽管告去!”
她就策画着,自家闺女不说也嫁个一样的人家,再往上攀一层总轻易些。
百合与宋好年感喟:“我娘真是闲不住,饶是我们叫人勾着她听戏看戏法,她另有工夫给我找费事。”
刘大嫂喜出望外,她早就想请百合做媒,只不敢开口,谁知朱氏这老太太误打误撞,竟撞在她内心上。
又说些将来儿子学说话,一准儿头一个叫奶奶之类的话,总算哄得朱氏转怒为喜。
月娘一早就与她嫂嫂说:“我公公人极好,就是性子软些,也不爱揽事。我婆婆就有些难缠,你要去奉迎他们轻易,可要细心别结仇。”
谁知真走动起来才晓得朱氏难缠,这老太太最爱听人趋奉,又好夸耀她当年候苦多,张嘴就与人讲:“当日我吃了多少苦头,才挣命一样生下青松,现在可算享到他福分哩。”
月娘反手握住青放手,也小声说:“总归是我性子不绵软的原因,因我这脾气难改,须得你居中调和,你别嫌委曲。”
算来算去,最现成的一门亲戚就是月娘嫁给怀郡王妃的兄弟,不说定要图点啥,只消与人办理好干系,到关头时候,那头说句话,他们家后代就能结到顶好的婚事。
这罪名月娘如何肯背?她又是年青媳妇子,面皮薄,措手不及下只晓得哭,到青松下值来时,只见媳妇已哭得双眼如烂桃,他娘还要告状,道月娘不守妇道。
谁知朱氏不讲理的劲儿上来,看月娘咋看咋不扎眼,莫名其妙认定她就是存了撇下青松另找的心机,遂指着月娘鼻子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凡是敢对不起青松,老娘就是跟你冒死,也要到阎罗殿上问个明白!”
偏刘大嫂又是青松岳家人,人说丈母娘看半子,越看越欢乐,月娘没了娘,长嫂如母,刘大嫂看青松还真跟看半子差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