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走后,兰妞从外头返来,手里提着一只清算洁净的鸡,只待剁块煮汤,朱氏一眼瞧见,问兰妞:“鸡爪子哩?”
月娘道:“娘,你抱他去罢,只别给他喝蜂蜜水。”
婆媳两个不但在吃食上定见不一,就是如何坐月子也有说道。
月娘见着这坛子鸡爪,天然非常打动:她才出月子,还要给斐哥儿喂奶,就是迎春不管她吃啥,也有现成借口。可迎春不但供着她鱼汤鸡汤,还专门讨方剂与她做五香鸡爪吃,她如何不承这份情?
朱氏倒也不满是坏心机,可就是与月娘合不来,婆媳两个动辄拧着来,相处非常难受。
月娘道:“她年纪大,人老胡涂,你休与她计算。”那还是她婆婆哩,她说啥来?
雪娘出身盘曲,少时遭难,就是嫁人也不得生,况她离开陈彬之妾的身份后,再没有嫁民气机,今后只怕也难有自家孩儿,只拿女书院那些孩子当自家闺女心疼。
她白叟家心想,如果不趁着现在把月娘收伏,比及斐哥儿再大些,只怕她也跟着心大,到时候再收伏不得,那她白叟家在这屋里更加连个站脚处都没有哩。
兰妞气呼呼地把鸡甩在案板上,剁得梆梆作响,过后未免与月娘抱怨一通。
这老太太自个儿想得美滋滋,不由乐出声,吓得李篾匠觉得她魔怔,走过来推一把:“老婆子!”
要说朱氏已是老太太,她就是袖手不动,也没人敢说她,她干啥又要煮汤做饭地服侍儿媳妇?本来在她内心她服侍的不是儿媳,而是大孙子。
从这今后,月娘才算光亮正大吃到带盐的汤水,养得油光水滑,神采红润,同襁褓里的儿子有一比。
兰妞捂着嘴笑。
朱氏的老理儿,坐月子不能见风,不能见水,顶好窝在床上半步都不走动,才气养得好:“月子坐不好,落下月子病,将来有得你受。”
月娘便闭嘴不说话,但她说一是一,让兰妞烧水来,兰妞不敢怠慢。
过两日兰妞去迎春店里,公然迎春捞一碟子鸡爪给她吃,鸡爪子上肉未几,可越嚼越香,她连脆骨都嚼净了,才笑着说:“可别让老太太晓得我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