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极宽广的大厅,背光而建,室中环境阴暗。平常教徒未经传令,一概制止入内,江冽尘却获准惯例。四壁吊挂的皆是兵刃:弓、弩、枪、刀、剑、矛、盾、斧、钺、戟、黄、锏、挝、殳、叉、鞭、棒十八般兵器俱全,其下又另有专科分门别类,几近是天下兵器尽集于此,在阴沉氛围烘托下,冷冷的泛着寒光。“揽器堂”正由此而得名,别的再无装潢。
江冽尘在旁听着,眼看楚梦琳光辉笑靥,想到她霸道讨取,只觉心烦,不悦道:“殒堂主,我跟你说,你给她不计酬谢的支出,终是为人作嫁,这犯得着么?”楚梦琳道:“不消你管。哼,可没有哪个部属会对你如此忠心,你如果妒忌,何妨直言!”
一旁那名教徒吹嘘道:“少主贤明!您未卜先知,真乃神人也!教主他白叟家痛骂蜜斯,说……说……”见到一旁楚梦琳杀气腾腾的视野,这才感到骑虎难下,仓猝闭口不言。
暗夜殒接口道:“少主刚也说清庭势众,部属想借机皋牢,这才给蜜斯出下那馊主张。带领教众倾巢出动,乃至因小失大,但部属本意确是只想帮忙蜜斯!”
南宫雪奔上几步,崖前云烟环绕,转眼将他身影讳饰,再瞧不清。此处深不见底,眼看是不活了,想到他苦苦挣扎,一起对抗至今,毕竟逃不脱粉身碎骨的运气,眸前雾气氤氲,提指揩拭,却抹了满手湿漉漉的水渍,方惊觉早已泪流满面。
江冽尘想到暗夜殒对楚梦琳满腔真情,却仅够在她内心充当个“最忠心的部属”身份,哀其不争,代其扼腕,但这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却也在所难劝。不肯再同他二人多说,抢先举步走入堂内。
陆黔苦笑道:“我倒巴不得酒中有毒,如令我立时肠穿毒烂,才是最好不过。能被你毒死,远比在那些人手中受活罪幸运百倍。”南宫雪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陆黔惨淡笑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胜者贵爵败者寇,图霸业者,不胜利便成仁,古来如是。”抬起了酒葫芦,小口小口的啜饮,酒入愁肠,更增悲凄,几颗浑浊的热泪顺着脸庞滚落。
江冽尘道:“你觉得权平空等,能等得教主气自消了?早些处理,也免得费事。”楚梦琳叫道:“大胆无礼!你敢说我爹费事?”江冽尘道:“是,但比你另有不及,对劲了?”楚梦琳怒道:“你没大没小,瞧我不跟爹告状去!”江冽尘嘲笑道:“我看教主的火就是为你所发,你还敢另去无事生非?”
暗夜殒好言好语的安抚道:“不会有事的,教主如果骂你,你就将任务都推到我身上,我来替你担待着。”楚梦琳喜道:“那可好,有罪算你的,有功还要往我脸上贴金!”暗夜殒道:“好,为你吃再多的苦,我也甘之如饴。”
楚梦琳不依不饶道:“我爹如何骂我?你快说啊!”那教徒道:“部属……部属不敢说。”楚梦琳道:“我是让你转述,这有何不敢?啊,我晓得啦,定是你在爹爹面前说我的好话,这才怕给我晓得。”那教徒道:“不……部属笨口拙舌,不敢转述教主金口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