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道:“以是如何?”贞莹浅笑道:“也不如何样。不过王爷在朝廷中,是有头有脸的重臣,试想,您打通刺客,殛毙侄儿的爱妃,一旦给皇上晓得了,又或是鼓吹出去,影响可实在不大好,您觉着对么?”
多铎向贞莹道:“我也用不着杀你,你告发前,最好想清楚皇上会更信赖你,还是信我?本王论辈分好歹是他的皇叔,你不过是个满口谎话的侧室,再者我与韵妃向无过节,杀了她有何好处?何况皇上本就很讨厌你,你给他的印象一跌再跌,再这般混闹下去,只怕连妃子也没得做。不在乎的话,我们就来尝尝。”
多铎听在耳中,他多年铁血交战,每日里揣摩得只是如何多斩仇敌首级,早已忘怀了体贴是何种滋味。可贵有人一片柔情相待,不免存着些打动,即算肝火未消,也不好再生机。和缓了些语气,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我刚才去见皇上,遇着一件事,极是风趣,你晓得是甚么?”
多铎冷哼一声,背转过身,道:“这不是你应当管的。晓得太多绝无好处。猎奇心能杀死猫,一样也能杀死人,在宫中但求自保,谨慎驶得万年船。”
贞莹心惊胆颤,勉强辩论道:“你……你安知皇上很讨厌我?”多铎道:“那还用得着问?在吟雪宫皇上看你的眼神,以及对你说话时的态度,含的是何种情感,莫非我还看不出?”
多铎不悦道:“皇上的去处,我们是一齐听寺人禀报过了,我当场不说,拖到此时再旧话重提,引觉得趣,你觉得我有弊端是怎地?你必然想不到,沈世韵已经怀了皇上的骨肉,正在卧床静养,皇上那副欢畅的模样,不消我特地描述了。”
就听多铎嘲笑道:“本王自告奋勇,意在为他保卫国土,好令他天子位子坐得更安稳些,这小子不叩首谢恩已是失礼,哪另有不准的事理?”那少女道:“嗯,你说得对,是我胡涂了。不过我和皇上不熟,听你话中语气,仿佛对他有极大不满。”
那少女道:“皇上不在乾清宫,而在吟雪宫,我早就晓得啦,也没……不过你老是不苟谈笑,现在连你也感觉风趣,那必然是特别风趣的……”
贞莹刚经多铎反问一句,已自胆怯,又经楚梦琳旁敲侧击,虽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所说有理,却刚好与沈世韵观点大同小异,暗指本身连遭灭口都不敷格。要对于此二人,凭威胁明显行不通,起码也要拉拢干系,探知谍报,好安定一场兵变于无形,为皇室立下功绩。赔着笑容道:“谁说我要去告发了?我如许说过么?我只是想满足本身的猎奇心,听到你们会商有个大打算,就来体贴一下。猎奇心能杀死猫,非同小可。”
那少女道:“是我用词不当。就仿佛我碰到了伤害,你会奋不顾身的庇护我,你碰到伤害时,我……我也是一样的。”她神态娇羞,隔着面纱,看不出脸上悄悄浮起两朵红云。
那少女愣了愣,俄然用力顿脚,双手乱捶。贞莹再听沈世韵有身孕的动静,内心也是这般反应,不由暗自赞成,对那少女的靠近又多了几分,又听她叫道:“那贱人怀了孩子?那……只要我前次的一剑再刺得准些,便是一尸两命,完整斩草除根,毁了无影山庄最后一条血脉,可谓完美!可我竟只划了她一点小伤,留得她东风对劲?我……我真是个半吊子!都怪李大哥这个大傻瓜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