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上半张混乱摆列着几圈圆点,粗看毫无章法可依,下半张是些起落极大的折线,如说是某块地区的方位图,较着独一一半,但从图上另有较多空间看来,版面疏松,不似有所残破。沈世韵看过好久,问道:“洛瑾,你可瞧得出端倪?”洛瑾耸了耸肩,没好气隧道:“我那里看得懂这些鬼画符。”胡为也忙道:“您和瑾女人这么聪明,都看不出非常,卑职这榆木脑袋就更看不出了。”
李亦杰深思道:“若要先上,外头还不知另设有何种圈套,难以应对。若要后上,等他一出去,马上封起井口,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井底,那可真要叫天不该,叫地不灵了。”又瞟向胡为一眼,见他神采平静自如,心道:“他让我先选,不过乎两种能够,第一是他全没存害我之意,心不必虚;第二则是他早有万全之策,非论我如何选,都有体例令我成为俎上鱼肉。我可不能拿他罕见的知己当赌注。”
李亦杰心道:“本来如此,如许的人跟在韵儿身边,真不知是福是祸。”
胡为道:“她但是韵妃娘娘面前的红人,本是这一届参选的秀女,传闻家属跟先帝爱妃沾亲带故,很有些来头。凭她家的背景,悄悄松松就能获得封位,但她用心装病落第,才被发配到吟雪宫当差。名义上是丫环,可谁也不敢轻看了她,平常的宫女寺人见她,都得谨慎翼翼的赔笑容,要拉拢娘娘,起首还得同瑾女人搞好了干系。哎,实在娘娘刚进宫时,甚么明规暗矩都不懂,大祸小祸闯了很多,多亏瑾女人帮手,既稳固了皇上宠嬖,又在后宫稳踞一席之地,也成绩起一派权势。我看人一贯很准,瑾女人如此冰雪聪明,将来绝对是个干大事的料,居于人下也真是大材小用,不知她还另有何长远打算。”
沈世韵脸上渐渐规复了些赤色,瞟了胡为一眼,冷冷的道:“他有甚么浮名了?江湖上能听到的,尽是魔教的浮名,此番浮名还不是凭他的作为才创下的?当初突入我无影山庄,大摇大摆犹入无人之境,爹爹同二位叔伯集举庄之力,还是何如不得他,另折满门尽数丧生于他手底。假定这些都算不得真工夫,你不如说是我无影山庄驰名无实。谁要敢粗心轻敌,藐视了此人,那才是自讨苦吃。”顺了一口气,问道:“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别多问了。让你取的东西到手没有?”
这时那名先前传讯的宫女来报导:“娘娘请胡先生觐见。”胡为粗声粗气的答复:“晓得了。”随后对李亦杰点点头,微微一笑,举头阔步,抢先走在那宫女身前。等她关上宫门,隔绝了李亦杰视野,才又换上副低眉扎眼的谦虚神态,迈着小步轻挪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