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韵暗骂:“老狐狸公然奸猾。”脸上却现出嘲笑,道:“季镖头,我真不知该赞你做事滴水不漏,还是骂你疑神疑鬼。先前我不肯将琴交给你,你就摆出副奔丧面孔,现在我明晓得不是你敌手,情愿献琴乞降,你又来狐疑我不怀美意。做甚么都错,那可让我难堪了。我劝你啊,这么点儿胆气见地还敢在江湖上混,怪不得你及不上崔镖头……”
胡为一臂负伤,行动远不如先前矫捷,而敌方仗着人多,不竭抢攻。沈世韵见他行动愈显迟缓,落败势成定局,只感烦躁。四周张望,苦思脱身之策,心道:“倘若绝音琴在手,岂容这些鼠辈对我猖獗?来再多人我也不怕!唔……不如先骗他畴昔,一等拿到了琴,只消缓得一瞬,那就不必怕他们了。”盘算主张,提大声音道:“都给我停止!你们要绝音琴,我带路去取就是。”她此时身陷重围,语气中却还是透出股严肃气势。
胡为哼了一声,昂然道:“您不必如许贬低我的为人。这人间本有很多无可何如之事,我既是您的侍卫,庇护您安然就是我无可推辞的职责,卑职内心再如何不满,也毫不公报私仇,做那违背知己之事!”
玄霜嘲笑道:“得了吧,别假惺惺的!说得好听,还不就是怕我出了事,你对我额娘不好交代?是不是非要我立下字据,证明我如果死了,与小璇无关,你才肯同意我去?”程嘉璇恼道:“这是甚么话?为甚么要给我立包管?你是在为我活着么?”玄霜一时心境潮涌,道:“我这颗心,就是为……”
沈世韵嘲笑道:“找死是么?你的命没甚么值钱,本宫不奇怪。但要坏我的事,也没有那么轻易,你当真想死,也得比及分开古墓再死。”胡为听到本身存亡在她眼里不过是计量得失的砝码,更感一盆凉水直浇到心,生涩的道:“答允您的事,我就必然会做到。”而后再不肯与她会商这题目,沈世韵也就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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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镖头见沈世韵身临险境,仍能气质傲岸,沉着应对。如果换做平常女子,早该吓得颤栗告饶,更认定她背后有人撑腰,但不去又怕错过机遇,也在部属面前失面子,道:“女人既然诚哀告和,就该拿出点行动来。你带路嘛,有两条腿也够了,为制止你拆台,我先令人将你双手绑上,获得琴后,再给你松绑道歉,你说如何?”
胡为跟着沈世韵走了一段路,沈世韵俄然开口,状似漫不经心的道:“胡为,你刚才为了庇护我,还真是奋不顾身。你就没有想过,假定本宫当真死在他们手里,你就不消再随我进古墓,做这件令你难堪之事了,对你难道大是无益?”
季镖头一想不错,也跃入战圈,喝道:“你就只敢躲在背后嚼舌头?出来!”狼牙棒挥动下击,另一手直抓向沈世韵胸口,沈世韵惊叫一声,胡为急挥长剑,架开狼牙棒,只攻不守,每招均指向他关键,连刺几剑,将他迫退了两步。
后边的程嘉璇与玄霜恰都正为两边含混不明的表示深感羞怯,同是一起无话,四人就这么沉默前行。
程嘉璇不屑道:“我还道怎地,本来不过是些投机取巧的把戏,没甚么好玩。不过对于技艺不高的小鬼头,拿来防身倒也合适。”眸子转了转,俄然想起玄霜说了一半的话来,小声问道:“你先前说你这颗心,就是为了……为了甚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