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堂主指了指暗夜殒,道:“你找的是他?这么说你们不是朋友,倒是仇家?”那老者向他投去一瞥,俯身私语几句。身边一名大汉便是先前在堆栈中被南宫雪封住穴道,抛在墙角的,厥后世人上楼,搜索未果后,才闯进屋里将他救下,是亲眼瞥见了事情生长,点头道:“师父,就是他们两个,弟子毫不会认错。”
但是那教徒却直直对着她走了过来,伸过一只大手抓来。南宫雪偶然中看到身边草秆染红了一片,成了最较着的标识,此时才悔怨没早将伤口裹上。借草丛掩蔽,向旁挪了几步,与那人方向错开,待他走到身前,劈手抓住他袖口,向下拉扯,同时借力站起,另一手击向他背部。
领头老者上前拱了拱手,向薛堂主道:“不知众位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朋友?和这几位又为何起了抵触?”
那教徒跃出战圈,叫道:“我这就去了!几位香主,你们可别在这时候先杀了他,不亲目睹他死,我不甘心哪!”赵香主叫道:“你放心,我们先砍了他四肢,等你返来,再挖心掏肝。”
刘慕剑缓缓点了点头,道:“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本来是死在残煞星大人手上,总也不负了师门一番教诲。”这虽是自言自语,却决计抬大声音,倒像是成心说给暗夜殒听的。接着又道:“老夫克日获得动静,说阿谁带着残影剑的妖女将会到某镇堆栈,与火伴汇合,我等就当即举派赶来反对。当今局势,任何弟子留在山上,一旦孤身撞上了她,必然不是敌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才一个不漏的带了出来,却不是我们自恃人多势众。敝派弟子在堆栈中与大人脱手,那都是曲解一场。”
那人变招却快,不知是使了甚么奇特工夫,身形一缩一挺,竟就像只滑不溜手的泥鳅般脱了出来,同时反手在南宫雪身上点戳几指。南宫雪顿时转动不得,被那人拽着后领,从草丛中拖了出来。
薛香主喝道:“我早不是香主啦,叫我薛堂主!”暗夜殒嘲笑道:“哟,你升官儿啦,我怎地都不晓得?”薛堂主道:“不但如此,我还顶替了你的位子,老朽现下是堕天总堂堂主,是圣教主亲身任命。”
暗夜殒冷哼一声,折扇绕过他长剑,当胸刺下。薛香主伸过钢锤格开,道:“听着很耳熟么?之前你对待犯了教规的众兄弟,也是这么一套体例。你该感激本身,我们可都是跟你学来的。”暗夜殒嘲笑道:“哼,谁会在乎!”
暗夜殒折扇一转,又指向他腰间,同时一掌推向他右肩。薛香主将内力集于肩头,拼着受他一击,提起狼牙棒拦在腰间。没想暗夜殒半途变招,这一掌并没拍实,折扇也半途回旋,在他脑门上“咚”的敲了一下。
暗夜殒嘲笑道:“六年间人事已非,我之前是魔教总堂主,却也不知阿谁妖女是何人物。你门徒出言无礼,是我先动的手,算不得甚么曲解。你们举派围歼妖人,事成今后,那残影宝剑自是顺手牵羊,再不肯拿出来了,是不是?”刘慕剑讪然一笑,道:“残影剑给魔教抢去十余年,现在也该换换主了。”暗夜殒嘲笑道:“是么?刘大掌门很会钻空子啊,想当年宝剑供奉在祭剑堂之时,可没见你有这贼胆。”
那教徒见本身受了忽视,大是恼火,一双大手卡住南宫雪的脖子,喝道:“暗夜殒,再不断手,她可就没命了!”南宫雪紧咬着牙关,不肯漏出一声惨叫。
薛堂主细心核阅着他神采,想看出他这绝情究竟是当真偶然,还是假装。看了半天也没找出马脚,哈哈一笑,道:“我倒是忘了,殒堂主最大的长处,就是冷血得近乎完美,你的确不是个会受管束的人。但我们兄弟给人打伤了头,这事却不能等闲算了,只要殒堂主不罩着她,我们也犯不着难堪。你说,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