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江冽尘仍闭户研读兵法剑谱,听到拍门声响起,每一声间隔极有规律,倒似练习有素,而响度轻微,恰能让他清楚听闻,又不致滋扰旁人。这一日来道贺者甚多,多数是借机献媚,以求来日汲引,江冽尘怠于对付,不予回应。众教徒敲过一阵,知他无定见客,也就识相退下。但这一次来访者却始终不紧不慢的敲着,未露烦躁,却大有敲不开毫不罢休之势。江冽尘倒也猎奇,是哪位部属如此毅力实足,愈挫愈勇?思来想去,将案上一物揣入衣袋中,起家拔起门闩,刚拉开门,见暗夜殒提着几大坛酒站在室外,不由一愣,奇道:“你如何来了?”
暗夜殒心中委实严峻,脱口便道:“你话里有话。这两杯酒是同一坛中倒出,莫非你还思疑我下了毒?”
暗夜殒趁机道:“为了这一份默契,喝!”二人喝过后,暗夜殒又斟酒道:“在演武厅跟你比武,是我入教以来,初次遭遇失利,影象深切。从那今后我就以你为追逐目标,不竭的苦练,就想着要超出你。”
暗夜殒欠身道:“少主明日大喜,部属特来恭贺。”江冽尘道:“多谢多谢,殒兄弟,快请出去,你跟我还这般客气,倒显陌生了。”说完这话内心没出处的一紧,暗夜殒常日虽亦谦敬有加,此时却恭谨得陌生起来。暗夜殒走进房内,一眼瞟见桌面混乱非常,随口笑道:“少主不愧是少主,大婚前夕还在挑灯夜读。”
楚梦琳哭道:“我奉告过你了,我不嫁!你还说这类话来气我,你坏死了!”用心跺了顿脚,将头偏到一边。暗夜殒即宁相负于天下,也不肯负了楚梦琳,看到她娇怯怯的神态,早将统统都忘了。张臂搂住她,当真的道:“别哭了,我带你走,带你远走高飞,再不会让你刻苦了!”
楚梦琳沉下了脸,道:“那你就去用‘上三滥’的工夫啊,你有这本领么?你杀了他,我包管教主之位非你莫属。”
暗夜殒刚应到半途,忙改口道:“不好,不好,你千万不成轻生……唉,好,我统统依你。”楚梦琳喜道:“速去速归,我等你的好动静!”待他拜别,忍不住喝彩出声,抓起盆中烤鸭大啃起来。
暗夜殒道:“少主待我很够友情,我去求他,想来他会卖我这个情面。”楚梦琳嘲笑道:“他可没你想得那么仁慈,明里跟你称兄道弟,私底下较量才狠恶着,我爹不也有了传位之意?一山不容二虎,将来他当上教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肃除你这眼中钉,肉中刺,保他高枕无忧。我能够一走了之,你却尚须留在他部下卖力,他到时公报私仇,又要如何办?我是在为你担忧啊。”
暗夜殒唯有佯怒粉饰心虚,大声道:“既当我是气度狭小之辈,再多说无益,你不喝,我喝!”孤注一掷的去拿酒杯,江冽尘叹了口气,在他手指将触及酒杯底座时,悄悄一格,道:“不必了,酒桌上谈笑你也当真,你是我最看重的兄弟,我如果连你都思疑,还能去信赖谁?”暗夜殒一颗心这才归位,道:“是兄弟的,就喝了这杯酒!”
暗夜殒被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着,连骨头也酥了,再在理的要求都会答允,苦笑道:“但我说打不过他,可不是妄自陋劣,我确然不是他敌手。”楚梦琳神情诡秘地附在他耳旁,循循善诱道:“如果交兵时都以真刀明枪的拼杀,五仙教与蜀中唐门又怎能坐大?前次在偏僻地区采集来的毒药另有残剩,你到我房间去,翻开柜子近门侧的第二个抽屉,寻一个蓝花瓷瓶,此中毒粉剧毒非常,可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