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涌出数名男人,四周合围,陆黔看出他们落脚沉重笨拙,不过是些街头地痞,人数再多,也不放在心上。抬手扣住欺近一人脉门,绕个圈子窜改压下他手臂,进肘击厥后颈,那男人一阵天旋地转,扑倒在地。陆黔更是信心大增,又以迅捷伎俩点倒数人,自习武以来,敌我差异还是头一回如此差异,心中立时生出几分傲视众生之快感。
那老者叹道:“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掐指算来,少侠要去乃是大凶之地,本以另取他途为上策。但你性子固执,是个不撞南墙不转头之人,不吃些亏毫不会自知改过,一定肯听老朽的劝。也罢,你就拿些财帛,待我来与你消灾。”
咳嗽声是从屋内角落传来,阴暗处倒卧一人,面庞干枯,俞双林正捧着饭碗喂他。陆黔初见此人,愈看愈是面善,蹲下身扶住他耷落的双肩,扒开面上碎发,凝神打量,不由脱口惊呼道:“师伯?”
陆黔道:“他白叟家深明大义,见情势告急,为保丐帮一脉不断,临危受命,托我将打狗棒交与帮主。”彭长老带领丐帮弟子围歼祭影教,按理不管事成与否皆该遣人互通信息,这好久杳无音信,帮中人甚是挂怀,此时自他口入耳闻,另一名化子忙道:“彭长老现在那边?”
当日彭金龙力斗暗夜殒,恰是想取这一番上风。但陆黔武功内力与残煞星相差何止毫厘,几招间几次遇险,着地一滚,突觉背后触有硬物,这才想起打狗棒还藏在本身身上。对一众叫化子而言,见棒如见帮主亲临,当即反手抽出,“铛”的一声,架开拐杖,翻转点向俞双林胁下。俞双林面色一变,向后纵跃,喝道:“且住!好不要脸的小贼,这打狗棒你从那边偷来?”
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道:“那也要看是甚么东西,瞧你衣衫褴褛,能拿得出甚么值钱之物?如果路边挖的烂泥巴,乞丐也不要。”陆黔抄起令牌道:“尽是些不长眼的,你就给我看看清楚,这是大清豫亲王亲赐令牌,可不是仿造的,值不值一次算命钱?”那男人接详确看,带着思疑的目光在陆黔身上打量,沉吟道:“确不是假的……你拿着这令牌,就是在做满洲喽啰了?”
正有些对劲失色,突觉耳后一阵劲风袭到,俗话说听音辨形,即知对方内功深厚。他虽高傲,却不致自误,当下不敢忽视,脚根扭转,猛一个侧身闪避,划转弧形,下一刻就同敌手打了个照面。只见一名手持竹拐,背负麻袋的老丐立在面前,长须直拖到胸前,脸上就如罩了个平板面具。人群中有私语声传出:“那是丐帮长老俞双林,除彭长老以外,算得帮中的第二号人物。”
俞双林面上冷冰冰的不显喜怒,先一招不中,后着又至,挥动竹拐进击,只因他兵器甚长,陆黔不敢近身相斗,只得上蹿下跳的闪避,狼狈之极。
崆峒掌门倒是心中悄悄叫苦,不想本身给人逼到走投无路,东躲西藏,终究却仍要栽在昆仑派手上。料来丐帮中人也早已受过这小贼勾引,特来给他撑腰,多辩无益,叹道:“贫道本日既已在灾害逃,你就上来给我个痛快的吧!”
陆黔垂落双眉,故以哀声道:“彭长老已为帮殉身,死得惨不堪言,帮中兄弟全数遭难,凶手便是‘残煞星’暗夜殒。是以眼下我们共同的仇敌,乃是祭影魔教!”他慷慨陈词,那化子游移不定,低声向俞双林道:“俞长老,我们肃除妖邪,可也不能冤枉了好人,不如就带他去面见帮主。帮主明察秋毫,这小子是否扯谎,到时一问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