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汤沛说道:“周教员既然志不在杯,有哪一名教员上来坐这椅子?”
两人拆到四五十招,周隆身上已中了十余下拳脚,冷不防鼻上又中了一拳,顿时鼻血长流,衣衿上满是鲜血。鏖战中周隆小腹上又被赐中了一脚,他左手按腹,满脸痛苦之色。俄然周隆抢进一步,一招锤在欧阳公政的胸口,欧阳公政摇摇摆晃喷出一口鲜血,看模样肋骨都断了几根,仓猝闪身后退说道:“是你胜了......”周隆正要追击,汤沛说道:“周教员,胜负已分,不能再脱手了。你请坐吧。”周隆听得是汤沛出言,不敢违逆,固然心中实在想击毙欧阳公政,还是抱拳道:“小人不敢争这玉龙杯!”抽身归座。
只听那老者俄然说道:“福大帅叫你们来,莫非当真是安着美意么?他是要挑得你们自相残杀,为了几只喝酒嫌小、装尿不敷的杯子,大师拚个你死我活!”
人丛中一人叫道:“我来!”世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过了好一会,才见人丛中挤出一个矮子来。只见此人不过三尺六七寸高,满脸虬髯,模样甚是凶横。
公然安提督听了他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拆台?”总算他还碍着群雄的面子,当他是邀来的来宾,不然早就一巴掌打畴昔了。那老者咧嘴一笑,说道:“我自管束我的两个后辈,又碍着你甚么了?”旱烟管伸出,叮叮两响,将齐陈手中的匕首和破甲锥打落,将旱烟管往腰带中一插,右手扭住齐伯涛的左耳,左手扭住陈高波的右耳,扬长而出。
思考间,只见两人已经动起手来。
黄希节给他瞧得发毛,霍地站起家来,说道:“宗教员,鄙人领教领教你的地堂拳绝招。”那知宗雄双足一登,坐进了他身边空着的椅中。黄希节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肯跟我过招,那也好!”坐回原座。宗雄却又纵身离座,走到他跟前,将一颗冬瓜般的脑袋,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只是瞧他。黄希节怒喝道:“你瞧甚么?”宗雄道:“刚才喝酒之时,你干么瞧了我一眼,又笑了起来?你笑我身材矮小,是不是?”黄希节笑道:“你身材矮小,跟我有甚么相干?”宗雄大怒,喝道:“你还讨我便宜!”黄希节奇道:“咦,我怎地讨你便宜了?”宗雄道:“你说我身材矮小,跟你有甚么相干?嘿嘿,我生得矮,那只跟我老子相干,你不是来假冒我老子吗?”
两个男人爬起家来,一个哇哇大呼,一个破口漫骂,抡拳又向他打去。只见坐在椅中之人不竭等闲的化解两人的守势,口中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在兰州跟你们如何说了?叫你们别上BJ却恰好要来。”此人头尖脸小,拿着一根小小旱烟管,呼噜呼噜的吸着,留着两撇黄黄的鼠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只听三人你来我往的叫骂,皇甫玉倒也弄清楚了仿佛两个男人是同门师兄弟,而这个老者是他们徒弟的好兄弟,来这里禁止他们进京,不准妄图功名利禄,而两个男人仿佛不熟谙这个老者,三人斗得风趣不已。
安提督骂道:“混帐王八羔子,到大帅府来混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俄然波的一声,人丛中飞出一个肉丸,恰好送在他的嘴里。安提督一惊之下,骨碌一下,吞入了肚中,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固然牙齿间沾到一些肉味,却不清楚到底吞了甚么怪东西下肚,又不知这物事当中是否有毒,自是更不知这肉丸是何人所掷了。这一下谁也没瞧明白,只见他张大了口,满脸错愕之色,一句话没骂完,却没再骂下去。汤沛向着安提督的背心,没见到他口吞肉丸,说道:“江湖上山林隐逸之士,地点多有,原也不敷为奇。这位前辈很狷介,不肯跟我们俗报酬伍,那也罢了。这里有一张椅子空着,却有哪一名教员上来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