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说道:“就依你的话,我们带了冲儿一同走,渐渐设法替他治伤。”岳不群沉吟不语。宁中则急道:“你说不能带了冲儿一齐走?”岳不群道:“冲儿伤势极重,带了他兼程急行,不到半个时候便送了别性命。”宁中则道:“那……那如何办?当真没体例救别性命了么?”岳不群叹道:“唉,那****已决意传他紫霞神功,岂知他竟会胡思乱想,误入剑宗的魔道。当时他如习了这部秘笈,就算只练得一二页,现在也已能自行调气疗伤,不致为这六道傍门真气所困了。”
岳不群叫道:“师妹!”宁中则回过甚来。岳不群点头道:“不可的,没用。这六怪的傍门真气甚是了得。”岳夫人道:“只要你的紫霞功才气消解,是不是?那如何办?”岳不群道:“眼下只要见一步,行一步,先给冲儿吊住一口气再说,那也不消破钞多少内力。”
岳不群翻开枕头,取出一只扁扁的铁盒,翻开铁盒盖,取出一本锦面册子,将册子往怀中一端,排闼而出。只见岳灵珊便就在门外,说道:“爹爹,大师哥仿佛……仿佛不成了。”岳不群惊道:“如何?”岳灵珊道:“他口中胡言乱语,神智越来越不清了。”岳不群问道:“他胡言乱语些甚么?”岳灵珊脸上一红,说道:“我也不明白他胡言乱语些甚么?”
岳不群道:“按皇甫道长所说,这五个怪人仿佛很正视冲儿,冲儿留在此处倒也性命无碍,为了冲儿的性命他们不是还放过了你么。”宁中则沉默不语,仿佛认同了岳不群的话。
待得皇甫玉走后,岳不群开口道:“话虽如此,现下师妹你杀了他们此中一人,难保他们不会上门寻仇。”宁中则刹时懂了岳不群的意义,道:“你不能以内力给冲儿疗伤。我内力虽远不如你,但盼能临时助他保住性命。”
岳不群与宁中则回到房中,宁中则道:“现在如果这五怪上门寻仇,我们与他们硬拼固然一定便输,但如有个闪失……”岳不群点头道:“‘一定便输’四字,谈何轻易?以我佳耦敌他三人,不过打个平局,敌他四人,多数要输。他五人齐上……”
宁中则闻言不由流下泪来。岳不群道:“这五个怪物行事飘忽,人所难测,事不宜迟,我们当即解缆。”宁中则道:“我们莫非将冲儿留在这里,任由这五个怪人折磨?我留下庇护他。”
宁中则当即站起,道:“事不宜迟,你当即去将紫霞神功传他,就算他在重伤之下,没法全然贯穿,总也胜于不练。要不然,将《紫霞秘笈》留给他,让他照书修习。”岳不群拉住她手,柔声道:“师妹,我珍惜冲儿,和你毫无别离。但是你想,他现在伤得这般短长,又怎能听我口传口诀和练功的法门?我如将《紫霞秘笈》交了给他,让他神智稍清时照书自练,这五个怪物转眼便找上山来,冲儿有力侵占,咱华山派这部镇山之宝的内功秘笈,岂不是一转手便落入五怪手中?这些傍门左道之徒,得了我派的正宗内功心法,如虎添翼,为祸天下,再也不成复制,我岳不群可真成为千古罪人了。”
岳不群道:“你传我号令,大师在正气堂上堆积。”岳灵珊应道:“是,大师哥呢?谁顾问他?”岳不群道:“你叫大有顾问。”岳灵珊应了,即去传令。
未几时,林平之与岳灵珊一同出去,林平之说道:“大师哥,你保重身子。”令狐冲道:“是……是林师弟么?”林平之道:“恰是小弟。”令狐冲道:“令……令尊去世之时,我在他……他身边,要我跟……跟你说……说……”说别这里,声气渐微。大家屏住呼吸,房中更无半点声音。过了好一会,令狐冲缓过一口气来,说道:“他说朝阳……朝阳巷……老宅……老宅中的物事,要……要你好好照看。不过……不过千万不成翻……翻看,不然……不然祸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