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明拍了褚逢春一下,正色道:“褚先生,别开这类打趣,损了女人家的名誉可就难挽回了。”
褚逢春摆了摆手:“唉,自打到了都城,别说你,我都拘得慌。想起来,还是在西北成心机,每日都不知明日会产生甚么,每天都过得不一样。”
阿珩道:“我找卿明。”
阿珩讪讪不知说甚么好,只杵着脖子用手擦膝盖。
王妃笑道:“我晓得云儿是个实心孩子,必然还想着我。今儿既来了,这一整日我必然甚么也不做,就陪着老太太和云儿并众位女人们好好乐一乐。”
女人们都见过褚逢春,各自坐了,琴娘便在一旁吹打。阿珩本是来见褚逢春,顺道去找卿明,谁知王妃的端方极多,她和褚逢春都没能说上几句话。褚太医约莫是饿了,尽管吃菜,也并不看她。
阿珩不把褚逢春当外人,直抒来意,将董境生董妃的境遇和董新照的诉求一一说了个遍。说完又急着弥补:“我并非多管闲事的人,只是阿照女人哭得悲伤,我不好回绝。”
褚逢春见阿珩来,笑嘻嘻上前来问:“好久不见你,自打你出了王府去,再也没返来看我一遭儿。我只当你进了孟府,气度足了眼睛高了,再认不得我这等布衣。”
阿珩道:“我本也是如许想。但是阿照说,董妃死前,庆王曾接她过府去伴随。依她来看,庆王固然花心,可对她姐姐还算不错,她姐姐对庆王也很好,不像内里说的那样。她并不思疑董妃的死因,但是却思疑董妃的动机——阿照始终想不通董妃为甚么他杀。”
阿珩道:“京都花团锦簇,繁华极致,既有你爱的美女,又有你喜好的美酒,如何会不好呢。”
世人闲谈了一阵,先说了些孟家的荣光,又颂了一阵皇家的恩德,过后也不免再提一提王妃的贤惠,都是些套路话儿。
老太太笑着给阿珩找面子:“光是葬礼的事情就忙了一个多月,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一大帮子事,个把月才闹清楚。前儿去了庆王府,返来后就说必得再来看看王妃娘娘。这不,今儿就来了。”
褚逢春噘着嘴:“他?你找他做甚么?”
老太太请王妃上座了,又问昭王。王妃笑道:“自从西北返来,一向也都忙着,春耕才结束,陛下那边很多事情还要和王爷商讨,以是今儿夙起就去宫里。闻声老太太要来,王爷说中午必然赶返来,约莫被甚么事绊住了吧。殿下说了,老太太来,这就和家宴似的,大师不必拘泥。”说着,众丫头引领着来安排坐位。
二人廊下一句话都未说,及至到了别院,褚逢春屏退世人,哈哈一笑:“你这鬼丫头,必然是有事求我,几次看你欲言又止。如何,在孟府拘坏了,找我玩么?”
阿珩点头道:“不能奉告你。”
王妃笑道:“天然的,云儿去吧。”
卿明闻声阿珩来,岂有不来见的事理。两下一见,相互笑了笑,却没说话。褚逢春打眼瞧着二人,咳嗽了一声:“我算甚么?碍眼包?还是鹊桥?”
王妃点点头。
阿珩睁大了眼睛:“内帷的事情,你从那里晓得?”
褚逢春先哼了一声:“你别看庆王府明天是花宴,明天是酒会,但内里端方可森严着呢。王府高低,光是亲兵就有四班,手拉手能把王府抱起来,更别说你想闯进人家的后院去查一个死了一年的女人。”
褚逢春叹了一口气:“你不懂哟。”说罢又问,“说吧,找我甚么事?”
阿珩也笑:“褚太医你可真是神了,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机。”
老太太笑道:“感激王妃美意。本日云儿来呀,除了看望王妃,也不能担搁了一件闲事——云儿身上的伤已大好了,褚先生的药也吃尽,以是也要借娘娘的光谢一谢褚先生,还要劳烦褚先生再配些将养的药来——这孩子比来有些黏糊,或许是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