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天子抬眼看了李嘉世一眼，闭着眼睛点头。
窗户关上，大殿内更显沉寂，唯有李嘉世的声音字句清楚，缓缓道来。
天子沉默一阵，道：“我仿佛记得，展青书是明和九年的榜眼还是探花？”
李嘉世道：“父亲，西北不宁，朝廷不安。且当下，孟远川的功过是非，都已成了迩来最大的议题。若要选一人前去辨明本相，儿莫非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听到前面，燥烦难捱，天子一迭声骂道：“该死的主子！风雨这么大！还不快把窗户关上！”
身后的林美人被吓得一怔，帐中如瀑长发与软纱寝衣混在一起，微微颤抖。
殿外雨已变小，可毕竟未停。明和天子草草睡了一个时候，大寺人王云短促赶来，低声唤醒：“陛下，陛下。”
李嘉世道：“展青书马上就去了王家搜索，暗室找到了，可内里统统书文，毁的毁，丢的丢，几近没有可用于证物的东西。”
王云生颤抖着递上一封战报，道：“陛下，孟元帅的战报到了！”
“岂有此理！”天子又大喝一声。
败北两个字在明和天子的眼睛里忽大忽小，毕竟把他晃晕了。他愤恚地瘫坐在榻上恨恨咬牙，气得心血都上不来。王云生仓猝上前拍匀天子气味，却又听闻昭王李嘉世求面圣，为的是来禀告王晋的案子。
因而朝堂上分裂为两派。
天子还是分歧意：“青书太年青了。且他一家三代，都是读书的秀才。当前齐国虎视眈眈，军务调剂，必必要个熟行。最起码，能应对得了西北那一大摊子。
天子点头道：“兵部并不缺人，缺的是眼下合适的人。”
为孟远川的事情，两派争得不成开交。乃至于有一天，礼部尚书满头是血来上朝，问起来，本来是两派在宫外甬道就打起来，他去劝架，成果挨了一砖。
几个小寺人进得来，仓促将窗户关严。迩来气候不好，天子的脾气也不好，为着这窗户开开关关的事情，几个当值的寺人连着好几天都吃了板子。
说罢，他单膝跪地，请命道：“父皇，请您下旨，准儿去梭巡陇右道，为父皇扒开西北疑云。”
厥后，北凉之辩也就逐步变成了孟远川之辩。
明和天子不敢信赖，把那战报拿起来又重新到尾读了一遍。孟远川夸下海口的白石坡一战，五万精兵遭困，丧失惨痛。不但如此，齐国更是是以下了战书，言说若不让出北凉故都，则十万雄师打击定西。
主战派以为，孟远川据西北关键之地，如西北之王，一手遮天。国库空虚，有一半是他花了去。花这么多钱，还守不住北凉，要他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