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眼神似雾：“当初，皇后娘娘选来五个女孩子养在宫中，虽说是选侍女官，可实则是备为王妃之选。我们五个，在宫中每天见他，从没见他对我们有过甚么光鲜的神采。他大略是没有看上我们，向来对我们敬而远之。”
岚烟拉着阿珩的手：“你又说胡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万民都归陛下差遣，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女官。我们做臣子的，最好不要妄议宫中事，你只听听，过后就忘了吧。”
说毕，哭着跑了。
“那他喜好她吗？”
说到这里，岚烟的脸上又俄然有些戏谑之意：“他对你的态度，都比对我要光鲜很多。”
那女娘的神采又沉了下来，落寞如霜打了的花儿：“殿下宠嬖过我。只可惜，旧颜不敌新欢，他把我撂在这后院中再不转头看一眼，我好似那小孩儿玩过的不爱了的娃娃似的。”
岚烟自打返来后，就一向繁忙着，阿珩总也找不到她。在王府中穿越玩耍了几日，内心总感觉无聊。无双的春光，至极的繁华，却总好似纸糊的普通，戳破了就只剩下浮泛。
阿珩皱眉，不肯意听这话。
“哼。”那娘子坐在一旁，捉着花瓣道，“你自来了府中，王爷正眼也不瞧别人。你带我去见他，倒仿佛我用心找你的事了。”
“哼。”思媛白了阿珩一眼，“你和王爷靠近，王爷喜好你，你说这些话，才轻飘飘的。你那里晓得我们这些深宅大院里头人的难受，若你是我，关在这里头，只怕你待不了一个月！”
阿珩有些抱愧：“是我冒昧了，我不晓得这花不能随便采摘。”
阿珩听得直皱眉头：“你如许的好女人，凭甚么叫他们踢来踢去。”
阿珩还没张嘴，思媛又回身返来，把一把花儿洒在阿珩怀里，气道：“拿去吧，拿去王爷面前奉迎儿去！我归正也就如许了，和这花儿一样，永无出头之日了！”
阿珩这才明白，面前这个娘子，就是岚烟之前提到的——被昭王宠幸却没有获得名分的那两个姬妾之一。一股怜悯涌上心头，阿珩只得欣喜她：“不做他的妻妾又如何？你把花儿养得如许好，是王府首屈一指的花匠，你很短长。”
那娘子委曲瞥了一眼阿珩道：“在王爷王妃面前，凭你把满园子的花草都拔了去也可。可他们二位不在，你若采了花，就是我们督看不力的过儿了。更何况，这春衫本就不好侍弄，我本还想着王爷去了一夏季，返来看看这花表情能欢畅些呢——现在好了，你给我扯了去，王爷也看不到了。”
岚烟自嘲般笑了一声：“他对我以礼待之，对外仍旧称我是宋掌事。我出入奉养，都必有别人在侧，他从没和我独处过。但他也不向皇后娘娘去退了我，还总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我好话。嗳，他对我，和对皇后娘娘赐给的东西一样，尽管供奉在堂上，向来也不靠近。”
岚烟道：“王妃娘娘是皇后娘娘的堂侄女，也是王爷的表妹。她如许的身份，生来就高贵非常，是天生的王妃之选。”
阿珩坐在她身边，猎奇问：“那你是甚么身份呢？”
阿珩问：“以是，你是王爷的爱妾吗？”她新学了些内帷的称呼，用得还不是很别扭。
思媛瞅着阿珩，道：“你说的这是甚么话！我养花儿，是迫不得已学了这劳什子来吸引王爷的重视。你夸我种得好，难道是嘲笑我只配做个花匠？”
“他——不喜好你？”阿珩谨慎翼翼地问。
阿珩又问：“他不肯意娶你，却情愿娶王妃。那么想必他很喜好王妃。”
“不像，看模样倒仿佛甚么夫人。”阿珩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