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福林说:“你如果感受不舒畅,就别来了,躺炕上多睡一会儿。”
毕雪梅也来了气,冲乔福森没好气地说:“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捡桌子了,没工夫跟你闲磨牙,我还要去菌地帮大林子摆袋呢。”
他是听了浑身是伤,跑回家姐姐的哭诉后,怒不成遏,才来找乔福森算账的。这些天是黑木耳三级养菌的关头期间,毕得财成了村里最繁忙的人,常常是刚从这家菌地返来,还没吃上几口饭,就被急慌慌赶来的村民给拽走,帮着检察、处理养菌中呈现的杂菌和黑斑病等题目。
乔福森没想到毕雪梅会跑回娘家,更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毕得财会端着铁锹打上门来,因而他感觉遭到了极大的热诚,顺手拿起烧火棍跛着脚冲出来。话没说上几句,两人就骨碌在当院的地上,然后又骨碌到菜园里,刚冒出头的茄子、黄瓜、豆角的嫩芽,都被压折踩扁。有几个去菌地干活的邻居过来试图拉架,可拉了几下没拉开,就丢下他俩仓促去菌地了。庄小凤感到非常悲伤,她气乔福森不争气、昏僵,又对毕雪梅娘家人打上门来感到特别难堪、热诚,她几次冲上去想把两人拉开,却因力量小而显得那么徒劳,两人的四肢像藤蔓紧紧箍住对方身材。
辩论产生在第二天早餐时候,当毕雪梅将一锅玉米面粥和刚贴好的玉米面饼子端上桌时,乔福森的眸子子就瞪了起来,诘责毕雪梅:“昨晚剩的那些肉包子呢?咋不热热吃了。”
被母亲数落一番的乔福森恼羞成怒,噌地跳下炕,啪啪抽了毕雪梅两耳光,说:“他妈反了你,竟敢呲答我,看老子不他妈打死你。”
“妈,我在这呢。”乔福林抓住庄小凤散沙样无骨的手,说:“你别惊骇妈,我在这呢,你必然能转危为安的。”
乔福林启动汽车,毕雪梅抱着庄小凤,乔福森疯了似的钻进车里,乔福林一把将他薅下来,猛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侯宝山让孙俊上车,塞给300块钱说:“我家里就这些,你从速走,转头我让村管帐设法筹钱给你送去。”
毕雪梅也不再逞强,在他脸上抓了两把,立时几道血印闪现在乔福森脸上,他感到一阵火烧火燎地痛,更感到非常羞恼,臭娘们之前挨打完老是逆来顺受,从不还手,咋的,才出去帮大林子干了几天活,腰杆子就硬了,竟敢还手挠花本身的脸?这还了得,老子今后还咋出去见人?不得让二含混他们笑掉大牙?
乔福森已累得喘不上气来了,坐在一块木头上说:“报,报警有啥了不起的,归正我,我有理,是他拿着铁锹来找茬的。”
乔福林瞥见中间的农药瓶子,一下子堕入绝望当中,浑身一点力量都没有了,内心像被塞进冰块一样寒彻骨髓。这是他菌地的“百草枯”,是他为了给菌地消毒、杀草而采办的剧毒农药,他曾听林阳火车站站长吴雅娟说过,他们给火车道牙子杀草用的就是“百草枯”,只要喷上去寸草不生。这类剧毒农药只要喝一口,就肝肠寸断,腹内烧烂,不成救药。
庄小凤抓住她的手说:“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老迈太昏僵……雪梅,妈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抛下他不管啊,你不能不要福森啊。”
侯宝山跌坐在豆角垄沟里,眼睛火辣辣的疼。这时治保主任孙俊带着一个年青人跑来,才用蛮力将毕得财和乔福森拉开。侯宝山踉跄着站起来,眼睛四周肿了起来。
毕雪梅仍然没吱声,持续低头喝粥。
疯了似的齐丽美一把将庄小凤嘴边的农药瓶子打飞,抱住她喊道:“来人啊,拯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