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龙当然不清楚金鸡岭已经成了肉浆岭的环境,也不清兵只要受伤,就再难撤回营里,以是这丢的六七千人,是死伤全含在一起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帮军将在虚报伤亡,以此威胁他不再打下去,之前他们就老在说贼军搏斗之强,不下于枪炮之利。
两人从速跳出来请战,孟勇带了一万云南兵,六千是鸟枪兵和弓兵,都被杨琳留在了梧州城北建起的大营里,只带了四千人反击。岳钟琪有四千兵,三千都是搏斗兵,此中另有一千的苗勇,他们两队人马凑在一起,兵力还够反击。
见这两协报说营中搏斗兵只剩百人不到,陈元龙就要拿这两人开刀。他固然只是巡抚,但自广西提督张朝午“被贬”后,也兼理提督事,节制广西一省兵马,他的军棍能打统统广西军将。
陈元龙狠抽广西军将,也未免没有提示这两个看戏客将的企图,见他们上道,心头也是大慰。
“我是说……清兵太惨了,铺得那金鸡岭上就踩不到实地,我一脚下去,同时踩着了三颗人头傍晚炊兵奉上来羊肉汤,羽林军的人边喝边吐,真是华侈……”
“岳参将,你是把本抚当作高其位了,觉得又能如韶州那般,彰本抚之愚,显尔之智?以广西之败,成湘军之功?”
“冤枉”
羽林军确切伤亡惨痛,但那是跟之前比,也是跟他龙骧军比。他的龙骧军在白云山打了一整天,也支出了二三百人的伤亡,可劈面之敌不超越两千人,被打下去以后,反击也非常软弱有力。金鸡岭不比白云山,就在梧州城正东,在清兵眼里是必争之地。这一整天怕不有一两万清兵轮番打击,算算羽林军的战力可比龙骧军强多了。
“标下听由陈大人差遣,绝无邪念私心”
这不是韶州,他不是高其位,并且……
陈元龙这话说得太诛心,岳钟琪不敢顶撞,只好单膝跪下请罪,心中也是愤怒不已。想着开口说一声也是客气,到时候该行事,我才懒得管你,归正丰年羹尧在,你也拿我没体例。
“是嘛,他们枪上但是端庄的刺刀,我们的枪上只是枪刺。”
陈元龙悠悠说着,这事他压根不参军事上看,想要自成一起,得意其功,这是客军向来的传统,他可容不得这类小人在他部下耍这类把戏。
“别啰嗦了,从速去写观战心得,总结经历经验。”
“太惨了……”
两协的副将满脸涨红,委曲难当,他们不但已经打光了搏斗兵,还推着鸟枪兵弓兵也冲了上去,就是感陈元龙的名誉,为他忠义之言所染,决计卫国忠君。这一天打下来,兵是死光了,千把游击也死了好几个,他们都亲临金鸡岭西坡督战,不是亲卫捐躯保护,都差点喂了贼军的刺刀。
腊月二十八,绵绵雨势还是,苦衷重重的年羹尧在北,自傲满满的孟勇在南,再度向金鸡岭建议了打击。
“哦……”
可陈元龙倒是不认,劈面贼军不过数千之众,如果说靠着枪炮,能有如此杀伤,他还勉强能信。就靠搏斗,怎能够是这般气象?本相到底如何,光靠这些军将张嘴,也不成信。
张汉皖嘴上找着启事,心中却如明镜。纯真只是论拼刺,枪刺可比刺刀坚毅合用,明天一整天打下来,羽林军的刺刀怕要折损很多。
张汉皖神采不悦,想要提示孟松江重视言辞,这不是自损军心么?
“连官兵死伤都报不上来?尔等兵戈不可,带兵也昏聩至此?”
韶州之战,黄岗山几乎被破,张汉晋阵亡,都是没把握到清兵详细环境,不知此中有岳钟琪的湖南兵,特别是私募的苗兵。军情处为此而建立,罗堂远上任后,就特别留意年羹尧和岳钟琪的湖南兵,梧州之战后,又得知了云南兵的意向,也不敢草率,下了大力量调查云南兵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