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迟疑间,李光地求见,康熙欣喜。惊的是,李光地已是沉痾在身,求了回福建老野抱病,却还忙于国事。喜的是,本头疼没有他参详,禁海之事的影响看不透辟,现在有他在就好。
“这李肆……究竟是何人?”
“而这些,朕部下的官,朕的,竟然都不敢开口?”
在阿谁画得浑圆的圈上面,康熙写下“了”三字,心中想的倒是广东提督王文雄之死,心道你们这二王,还真是凑一堆了。都是普通的疏妄昏聩。
李光地颤巍巍而来,还是要说广东事。
康熙看过以后,将手札放回案头,双眉舒展。
封禁票行……
“这不止是奇技yin巧,这是把致命的刀只要将它丢得远远的,奉告汉人这是恶物,才气勉强保得自家江山的安宁。”
沉默很久,他才缓缓问道,刚才广东督抚折子里也提到了李肆,可跟一大堆其他名字混着,他天然看不出。
陈元龙除了抓紧缉拿杀官凶手,对王起云之死也有了议处,以为他“不谙土苗民情,私行进兵,持勇穷追,乃至被害。”
康熙逼近了李光地,按着这老头的肩膀,沉声问道你真的信?”
这叠奏折所述的事情太狼籍,固然三钦差都向他劈面禀报过,他还把这些折子交给了南书房梳理,但还是没有多少眉目,只感觉很难抓到重点。吏治的事也有,工商的事也有,旗汉之事也有,南洋和外洋之事也有,同时另有牵涉到某个脱手脚的蛛丝马迹。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李光地天然做足了工夫。
南洋外洋之事要问责海关监督,可康熙很清楚,海关监督就是去捞钱的,除了管洋船和行商以外,再无他权。眼下鱼网裂了,放出去肆无顾忌的洋商,勾搭本地贩子,竟然敢顺从官兵查验,咎在督抚。
李光地此话一出,康熙脑筋嗡嗡作响,一种极度伤害的感受突然冲刷着心脏。莫非……广东一省,连带三钦差,还包含老四,都一起坦白着惊天密密?
怕不是毁灭后患,而是惹出面前之灾,并且还跟此事的根底无甚关联。
不过胤禛此行的服从还是值得必定,他查出了广东工商与南洋外洋勾搭甚密,贩子由此引进了大堆奇技yin巧之物,朝着湖南江西乃至江南漫衍。别的还弄出了票行,自成一派,隐然有了与两淮盐商和晋商对抗的权势。
杨琳的奏报更详细些,除了一样检验对工商管束不严外,还很忧愁地提到,三江票行关联的一帮商贾,比如某某、某某以及李肆等,胆小妄为,长此以往,难说有不堪言之祸。他恳请封禁票行,根绝后患。
他本心也偏向于禁海,之前江南贩子,竟然勾搭噶礼如许的大员,直接运粮去南洋,在他看来,这近乎于资敌这也是他不顾与噶礼的奶情分,悍然拿掉他的首要启事。
“仲春中,广州城另有过一场小乱,吏部方才议叙平乱的南海县典史李肆,迁为河源县丞。臣来之前,刚提查了这个李肆的吏部文档,该恰是林统所述的李肆。”
接着康熙皱眉,能让李光地不顾病情,急求面君,莫非是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