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愚民,到时朝廷雄师南下,就该尽皆诛杀,一个不留”
马车上,美人素手交拍,眼中透着决然光色。
见有墨客模样的旅客兴趣大发,取出广东已经风行的硬墨笔,就要在画上来个“某某到此一游”,平话兼导游从速拦住,将他导向中间的空墙,那上面已是密密麻麻的留名,就剩些边角。
“真正的新会人,即便有粮食布施着,怕也早没力量上城头读书了,城门楼上这些人中气实足,一点也不像吃过苦的模样,是从哪来的?”
这画太活泼,太逼真了……
六斗再次惊呼那藏书楼可有快十万本书呢十万本,就卖一次会晤,二太爷愿卖吗不跳字。
“黄秀才惊汤记祖辈亲口叙事,绝对实在黄家先人卖祖背宗也要揭穿的丑恶旧事”
“清鞑暴行录,方才出炉,独家纪事,先知先晓先潮啊,四十文一本”
“如果叔爷把黄埔书院的藏书楼给我,我就承诺……”
段雨悠正浮想连翩,一声炮响,吓了她和四周旅客一大跳,六车更是吃紧来牵自家,还觉得是要兵戈了。这可不是风景胜地,不远处就是新会县城,就是疆场。
戴好面纱斗笠,主仆二人下了马车,视野就淹没在一片五彩斑斓的光影中。
“就是这家借着卖煮人汤锅的名头,暗中在卖新会女儿香的酒肉之食”
六车的反应跟其别人没有两样。
段雨悠还未及气愤,不远处一帮人倒是义愤填膺地斥责着,见这帮人瓜皮帽下还露着辫子,辫子上绑着的执照再夺目不过,四周另有灰蓝礼服的兵丁把守,顿时觉悟这帮人是被抓的满清官员,正在这里接管“再教诲”。
既然李肆将他摆到了这位置上,并且不管是在黄埔讲武书院,还是在福建火线,谢定北的表示也还算不,虎贲军代统制孟奎感觉还是该给他起码的信赖,起码也得说清楚回绝的来由。
主仆正在嬉闹,就听得喧哗之声渐起,未几时马车停下,侍卫在外恭声道,新会到了。”
六车在一边呆呆地问。
“嘘,低声些,那都是袁总办雇来摆模样的,新会城里,除了几个死硬墨客还跟着阿谁教谕在床上挺尸,其别人早就跑出来了。”
庞大的桅杆式路标已成一片喧闹集市的中间,“崖山向南,新会向北”的两面竖旗顶风招摇,没来得及看北面不远处的新会城墙,段雨悠先重视到围着新会的矮墙,一丈高摆布,连绵好几里,看起来该是用来隔断新会的,每隔百多步还建有炮台。可这墙倒是五光十色,每隔十多步就有一幅色采素净的丹青。
“嘴巴一张,六合都可吞下,你们也就这本领了,逛逛,下一站是崖山,就不知诸位是否筹办好了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