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塘河边,一身藏人装束的张汉皖对另一人道:“这一条进藏路固然离叉木杜远,但阵势平坦,路上另有巴塘里塘两部,到雅州府和成都府也不远。雄师开进,物质调剂都很便当。如果这条路不能走,川内就只要北面甘孜能再进藏,那边阵势险要,人迹罕至,容不得雄师前行。”【1】
河边正在架桥,一个窈窕少女,虽是一身藏装,可上身却套着一件精华式样的胸甲,腰间插着两柄月雷铳,手中还挥着一杆火枪,跟一个冬帽绣虎的清国四品武官辩论着。两人身后各聚着一大群部下,双刚正虎视眈眈,摩拳擦掌,不晓得是在争甚么,如许的景象,一起已是屡见不鲜。
张汉皖瞪大眼睛:“你是说,陛……四哥儿,对藏地也有兴趣?客岁年底就跟南洋的洋人折腾上了,固然终究没打起来,跟荷兰签了寝兵合约,但总感觉挺伤害的,现在四哥儿又看上藏地了?”
罗堂远却看向巴塘河边,笑得更光辉:“三五年后,你的媳妇也该生下个汉藏小子了。”
那人点头道:“舍掉四川之路,就只要青海和云南两条路,云南进藏更远更险,青海进藏,粮道太长,以是这一条路才是最好挑选。”
幕僚左未生满眼血丝地劝着年羹尧。
噶尔弼犹自忿忿不平:“跟南蛮停战倒也罢了,如何还容南蛮与我们一同进兵藏地?皇上到底在想甚么?”
正因如此,年羹尧才一力主张对占有藏地的策凌敦多布用兵,以事功邀宠,同时自请承担西北雄师赋税转运之责,也是便利皇上对允禵脱手时,以赋税事挟制允禵,防他发兵反叛。
张汉皖笑道:“年羹尧这小我很明智,看得很清楚,要在我们身上建功太困难,收伏藏地更实际。以是即便此事要埋下通敌之嫌,他也不得不作了,只是……”
嘴里这么说,岳钟琪内心却道,皇上眼下的真正仇敌,可不是占住藏地的准噶尔,不是南蛮,而是被遣发到西宁的抚弘远将军允禵,以及在都城里,已经荣升廉亲王的允禩。
“这不是金沙江,是巴塘河,金沙江在更西面,走了一个大圈,水势才没有那么湍急,能够在那架桥过河。是的,大人,只能渡两道河。巴塘河跟金沙江在南面三十里处相汇,但那边已是高山峡谷,雄师难以通行。将军存候心歇息,火线匠户营正在架桥,估计明日方可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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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未生冷声道:“没有现在,哪有将来,夺得了现在,再说将来”
代理四川提督岳钟琪向讨逆将军噶尔弼汇报导,后者无法而烦躁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岳钟琪脸颊扭曲了一下,却没说话,噶尔弼见他神采,鞭梢有力地垂落了下来,语气更是愤怒和不甘:“难不成这巴塘也如里塘普通,都投了南蛮?”
张汉皖一挥马鞭,策马赶向河岸,只丢下了一句话:“我得畴昔了,她一个女人家,难保要吃清狗的亏。”
噶尔弼收回马鞭,骂了一声:“可爱的南蛮,可爱的康巴藏人,可爱的……”
左未生顿足:“哎呀我的制台此时最想跟南蛮串连的是谁?不就是今上吗”
目光转向远处那皑皑雪山,张汉皖嘿嘿笑道:“看模样,三五年以后,这藏地也该是我们的了。”
左未生道:“制台别胡涂了,有南蛮之兵互助,有制台立存亡状保胜,皇上还不信藏地不复吗?就是因为此时雄师刚动,还未有成果,才要从速清算了允禵,不然真要比及藏地大胜,功绩都归于他允禵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