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世人还在搬运货色,李肆没急着下船,而是在看一叠手札,正看到萧胜的来信。应他的要求,萧胜借着公事,查了一遍有没有叫“六合会”的构造在福建活动,成果是……非常多。
“三娘,记得把我的毛巾织好了,再给萧胜和梁得广各织一条。”
佛山很近,离了青浦,马车行大半个时候就到,见着那如林屋影中,恰是人隐士海,远远就听掀天锣鼓,还模糊见到有红黄艳色的狮头在飞舞不定,严三娘顿时就将那份隐忧丢到了脑后。
“总司……不是神仙”
李庄司卫营地,范晋沉声说着。他戴着跟李肆一模一样的短筒无檐直帽,披着皮衣,脚上蹬的也是快到膝盖的高筒皮靴,本就锋利的气质,再被脸上那只眼罩牵着,让他那独眼里的寒光更是凛冽。
“严教诲也要去?那还担忧,她一个就能顶一哨……不,一翼”
李肆遗憾地耸肩,宿世关于六合会的发源就有十多种说法,有康熙十三年的,有雍正十二年的,有乾隆二十六年、三十二年的,各执一词。不过以清廷史料记录为根据的话,从台湾林爽文叛逆那查到的六合会渊源,就来自乾隆二十六年或者三十二年,福建漳浦和尚提喜创建的六合会。
“天道是亘古稳定的,我们人难以看全,但当我们做事的时候,从这事里就能看到天道。比方我们武人,保护百姓,保卫中原,这是武人之事。这事上,就有独属于我们的天道。”
“总司说,天道降于人间,设万职于民,我们武人,就是要保护天道本身”
“除了于汉翼的特勤组,罗堂远的特攻组,再带一哨司卫就好,我到青浦再选船丁充作车马夫随行。来找你,是要问问哪些新人能够带队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