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国度要大建黉舍,为工商官府运送士子,还要大兴布施,安抚时势急进下受害的民人,这些事以东院为主发声。大建铁道直道,海河港口,便当商货来往,补助新兴财产,鼓励匠学专利,搀扶百业畅旺,既是生利,又是吸纳人力,这些事以西院为主发声。”
公私两面都有退位之由,但还不是全数。国人未能猜中的那一小半,来自李肆的彻悟。这段时候。他到处跟学者贤士交换,也是想将这些感悟沉淀下来,如当年段宏时献上天人三论,作为他即位之礼,治国之义一样,他也筹办给太子再留下一些东西。
此时李肆和李克载天然不清楚汗青的安排。只是基于李家的传统,自小就在培养后辈的政治触觉,不是为掌权,而是认清本身身为皇室成员的权责范围。
李肆哦了一声,了然一笑,问:“你作何想?”
政党竞相,宰相治政后,国体也日趋安定,连财权都交了出去,李肆现在还能一言而决的,除了外事、军务外,也就只要天竺和孟加拉事件,而这部分事件也有运作几十年的规制在,不必李肆再耳提面命。
李肆为儿子的孝心欣喜一笑,再板脸道:“凡人看一步,圣贤看十步,疯子看百步……看得太远,就是疯子。”
李克载干脆不想了,直接就教方略。
老一辈的田大由、林大树仍还健在,但也垂老迈矣,大限将近,家中三娘、关蒄、四娘和许知乐等老婆还好,可安九秀暮年有伤,现在已病魔缠身。朱雨悠几十年忙于藏书奇迹。也落下很多病根。李肆不放下国事,怕也再没多少相处光阴。
拜相以后,李肆就已经将精力放在了皇室书院上,担起教员段宏时当年的角色,偶尔也去几家学院客串传授,同时跟学院、天庙和其他范畴的名家交换学问。虽说离自定的退位刻日另有三年,现在这状况也跟退位差不了太多。
李肆看向李克载。感慨道:“这支铁甲蒸汽舰队是新的设想,多加了火炮,每艘战舰的制作用度是四十万,每年保持用度是十五万。当然,对比现在每年四千万的水兵预算来讲,承担也不算太重。可再加上欧洲舰队、欧洲调派军,东洲都护府、红海都护府,以及搀扶黎人的用度,这就是三千万分外支出。”
李肆絮干脆叨一通,末端总结道:“是以,袁应泰以此事动手,叩问财税之权的鸿沟,但愿扩大财权,这是尽责之为。不如此,他毫不是称职的宰相。”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委宛之词,李肆却直截了当点了出来:“穷兵黩武是吧?”
接着他再举起手掌:“天竺战事有天竺赋税托底,能够临时不计,西域军费是五千万……”
李克载沉默半晌,再坦承道:“不计权益之争的话,儿臣觉得,此事政事堂和两院确是名正言顺,第二支铁甲蒸汽舰队是共同波斯湾方略,立策之基是逼迫不列颠放弃马斯喀特,自海路攻波斯和奥斯曼,此策仿佛有些……”
李肆持续点头:“权益还是其次,军费之事,就是战役之事,你对此事作何想?”
李肆持续道:“不列颠人占了波斯湾入口,波斯湾两岸,不是波斯边境,就是奥斯曼人领地。要在波斯湾立住脚,要一向立下去,除了以纵横术与不列颠对弈外,也得筹办好武力一面。料敌从宽,以对抗不列颠水兵半数主力为限,再建一支包含起码八艘铁甲蒸汽战列舰的新舰队,这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