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现在还在门外恭候,倒是一介白身,连来面见驸马爷的资格都没。而贰心中即使有无尽焦心肝火,却也只能强自忍耐。此次他来,所求不为别的,只求个脱罪安稳。
又是半响,已然有小半时候了。就看到一名葛巾皂袍,细须如绺,慈眉善目标矮胖老者走进这门房喝茶之处,那门子看到老者是老早一个唱喏:“老都管安。”汤隆也忙起家见礼,他这些日子连连碰鼻,但是晓得那大户人家都管的分量的。
而现现在,这幅雁翎锁子甲却被那徐宁的表弟,亲手送到门前。叫王晋卿怎的不欢畅?
而究竟倒是这位半生也没杀过一人,没切身往西北、河北走过一通的小王都太尉,在双目存眷着面前的甲胄而痴迷。
汤隆除了王太尉府邸,就看到随他一同来的徐家小厮正唯唯诺诺的躲在墙角,眼看到汤隆来,脸上暴露忧色。如此巷子,真真叫他发急。
一夜之间,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雪,直将这偌大的东都城都镀上一层乌黑。
提及来也怪了去,这位从未曾提刀,更没想过亲上战阵的驸马爷,平生却极是爱好刀甲。他曾经出三万贯向徐宁求购这幅赛唐猊,只是徐宁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未曾舍得卖与他。
那蔡侍读天然不是蔡京大儿子的名字,汤隆晓得那人叫蔡攸,传闻不学无术,只因暮年对还在潜邸时候的官家恭敬,被当今官家赐给进士出身,拜为秘书郎、以直秘阁、集贤殿修撰,编修《国朝会要》,两年后又升至枢密直学士。以后汲引为龙图阁学士。详定《大城图志》,修《大典》,提举上清宝箓官、秘书省两街道录院、礼法局。
汤隆晓得劈面巷子住的那是何许人也,恰是当今天下的第一权奸蔡京蔡元长的府邸。
“多日驰驱,总算拜得真神,表兄无事亦。”
两人正说话时,顺了一条大街向前走.却见路上突多出许车马来往,门路更形拥堵。两旁跑堂酒坊,青衣乌帽和软甲战裙的人,纷繁攘攘收支。有些店铺门口,堆了旗牌伞仗,有些店铺门口,木架子上悬了开道大锣,有些掌执事的儿童,穿了红衫戴了雉尾帽,却五个一群,七个一队,在人家屋槽下,掷骰扑钱耍子。沿街东一带,各种车辆,一乘接一乘停着,怕不有一二百乘,把半条街都占了。车辆的间断处,果是像王太尉府普通的一条巷子,在那绿阴阴的树下,蓝袍乌纱帽的人,都分开了侍从,或是骑马,或是坐车,悄悄来往。巷子口上,摆布两个朱漆木架,架子上各插两块金字直匾,一大书寂静两字,一大书迥避两字。再看街上行人,端的少有人向那巷里走去。在那巷子斜劈面,一列有好几个茶坊酒坊,也正做的是歇脚的买卖。
汤隆不敢翻开供盒,先拿出二两银子再次给那门房见礼,叫那门子暴露笑容来,才快步分开。
无数敝宅小民在这酷寒酷冷的日子里冻的瑟瑟颤栗,那每年挨到夏季,东都城内的柴薪炭火,代价都在拔直线的降低,受用不起的百姓大有人在;但是在邻近内皇朝的王太尉府邸里,一盆盆上等的银霜炭不断地烧着,直让偌大的小花厅中都温如暖春。便是一旁的花几架上,都在绽放着鲜艳的花朵。
这个时节本是百花残落的日子,但那有钱人,在天日渐寒时候,就将花儿移到温棚暖房中好生养着,到了这寒冬腊月,还是可叫富朱紫嗅的百花芬香。
不过这位驸马王晋卿虽被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可儿却不是真的太尉,他一介驸马是掌不了大权的。只是人与当明天子来往紧密,如此才是他在东都城内风景无穷的底子。想当初,那高俅都做过他的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