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莫晓叫住了她。
“相公这回可真是刻苦了,人瘦了一大圈,脸都凹出来了,气色特别差,开初我出来他还睡着,房里又暗,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模样,可真和死人差未几……”张姨娘自发讲错,仓猝朝地上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大吉大利!老天爷保佑相公多福多寿,长命百岁!”
吕姨娘体贴肠问道:“相公看起来如何?”
张姨娘点点头:“见着了。”
柳蓉娘白日照顾莫晓,早晨不与她睡同一个床,入夜后便歇在东厢,对于莫晓来讲,这是正中下怀。
张姨娘一脸茫然:“奇特么?夫人本来就不喜好我,她嫁给相公两年多了也没有怀上,自我嫁入这府中她就没给我看过好神采,对你不也不时都防备着吗?之前有相公主家,她不能做得太较着,现在相公受了重伤,她就没甚么顾忌了!”
吕姨娘悄悄点头,皱眉道:“我总感觉相公受伤一事并不简朴,夫人像是在怕甚么……”
张姨娘这一回吃了大亏,那里肯忍气吞声就这么归去,院门固然反闩了,她还是不甘心肠打门喊叫。
柳蓉娘惊奇转头。莫晓浅笑道:“张姨娘做的那道肉我不想吃,但闻着肉香味道,肚子倒是饿了,还是你筹办的吃食平淡邃密,对我胃口啊!”
张姨娘努了努嘴,还是绷着脸像是不乐意的模样,但也没回绝。
柳蓉娘虽仍有气,但相公已经如许说了,她如果再不依不饶,倒显得她得理不饶人了。她低低承诺了一声便往外头走去。
叫了几声后,忽地有人在背后劝她,声音轻柔甜软如蜜糖:“阿萸,别再闹了,若要惹得相公腻烦就得不偿失了。”
张姨娘一人抵不过两人的力量,固然哭喊挣扎,还是被生拉硬拽赶了出去。
吕姨娘诘问道:“相公厥后醒了么?有没有和你说话?都和你说了甚么?你有没有问他的伤势如何?”
张姨娘还是怨气满腹,吕姨娘连拉带劝,将她带回西院,这是两个姨娘共住的小院。吕姨娘让小丫环打来温水。张姨娘洗了脸,又重新把头发梳起来。
她不想厚此薄彼,便和稀泥道:“家和万事兴,她也是一片美意体贴我,就算有些言语冲犯,你也已经经验过她了,此事就到此为止,让她归去吧。”
香萍吓得缩手缩脚,低头不敢看她:“夫人,奴婢没有偷懒,一向看着门口呢,就是方才尿急了,去解了个手,谁晓得就这会儿时候张姨娘就过来了……”
“不可又如何?”吕姨娘低哼一声,“家中值钱的财物都在夫人那边,真有盗贼来首当其冲的也不会是我们。”
恰好莫晓醒着,柳蓉娘这回倒没倔强回绝,让她们俩进屋存候,但没说几句就打发她们归去了。
张姨娘这话一出口,房中氛围便有些奥妙地严峻起来。
吕姨娘侧身靠近她,抬高了声音,神采奥秘:“你可感觉自从相公受伤后,夫人就变得奇特起来?”
“怕甚么?”张姨娘瞪大了眼睛,“莫非那盗贼还会再来?”她倒抽了口寒气,“呀!我们这些弱女子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相公也伤着呢,那如何办?该,该再多找些人来看家护院才行啊!”
香萍缩着身子含泪跪下,委曲道:“奴婢也忍了好久了,可夫人好久都不返来,奴婢实在忍不住了才分开一小会儿的……”
“如何办?听天由命吧。”
香萍心惊肉跳,低头不敢看柳蓉娘。
吕姨娘待张姨娘重新清算打扮好,打发丫环出去,抬高声音问道:“如何?你出来见到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