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不假。她宿世时曾经四嫁,前二嫁俱是文景帝,也就是她父皇所赐。而后二嫁则是文成帝容明辕赐下。这四嫁的工具皆是大宣中的佼佼郎君,性子却不尽不异。现在不测撞上的二人都是她宿世曾经克死的夫君之一——余知岚是最后一嫁,出降时他已死了两位夫人。当时他因功劳丰伟,并不将容明辕放在眼中,但他夺目至极,容明辕寻不得他费事,只好让她出降,以寻借口将其贬谪撤除。余知岚确切傲慢至极,大宣公主有不召见则驸马不成到府上的权力,可他却三番五次擅闯乃至欲逼迫于她,若非齐四海令他惧怖,她早已受之毒手。多年来她还是没法健忘,当今见到余知岚则更加讨厌。
惶恐逃不过容洛眼皮,将酒坛递到他怀中。容洛拧着眉叮咛诸事,看他启封细嗅,双唇一抿。
店家也不是没脑筋的,容洛入住时下了重金,他看着何姑姑脱手风雅,测度着何姑姑的仆人约莫是个朱紫,亲身带了人去欢迎。故此是真逼真切地听到了秋夕唤容洛“大殿下”,也瞧见了恒昌半露腰间的宫牌,如何还能怠慢容洛?当下几步到了前头,对容洛点头道了声不是,立时回身拦下余知岚,腔调没几分好气:“甚么借住?这位娘子带来的人正恰好住满了客房,那里还能挤下你们几位?我看你几位还是不要在此持续担搁了,从速趁雨势不大去瞧瞧前边几家另有没有空房才是。”
包堆栈实是何姑姑的主张。分开长安时容洛便带了很多人出来,除她与恒昌、秋夕三位亲信以外,宁杏颜与齐四海也一同随行。而这二人又各自带了宁家军侍卫、齐家寨来的兄弟,一行人加起来统共二十余人不止,包了一间堆栈还是挤的了——不过,有驿馆替容洛分担了部分,却也不是塞不下余知岚这四五人。
而那位裴静殊——则是四嫁里对她最好的一人,她欠过他一份情面,一份活命的情面。
刺探的目光蓦地撞进了一双凌冽的桃花眸中,半晌,蓝衣男人重视到本身所看的人是个女子,仓猝收了眼,略有失措地揖首道:“鄙人冒昧。”
面上还是令人作呕的虚假浅笑,容洛瞧他一身分歧赶路的乌黑锦衣,拧眉接过他递来的一坛酒。
但宁杏颜哪有这般好脾气。指尖叩了叩凭栏,她话尾一滑,唇角扬起滑头的弧度:“不过……哪二人住哪间客房,可都要由抓阄说了算。”
远远看着余知岚被裴静殊说了几句甚么。容洛也顾不上很多,待得二人下楼,便筹算去寻随行的张太医来瞧瞧这酒中是不是掺了甚么东西,毕竟余知岚此人抨击心极强。她怎能不防?
从长安去益州,最快的路便是先水路后陆路,便是兴州乘船到隆州,而后隆州马车到益州。这一听梁州,容洛立时清楚这几人是出城便跑错了方向。而再依她体味,带路的人必然是余知岚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