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上方落水越来越大,仿佛江海之水倒灌出去,不过霎那便淹没石上的脚。陈休伏在石像身上向上游水,心笑道,“这水这么个涨法说不定能淹没全部石像,到时候从这往上游,岂不是就出去了?”
再有一句:商同弑兄,本该自刎于此,何如事端太多。又惶恐不能矜持,故将天书后册‘遗世’留此,一来伴兄,二来以表弟之决情意志。
“我太累了。”模糊约约仿佛那声音在说话,再谛听又听不清了。
“另有一个叫百里归。他是来放离丘分开的,可我晓得离丘不能放。厥后阿谁朱商同来了。朱商同杀了百里归,把他埋在这里了就走了。”
女声一叹,“他们大抵是情同手足的,朱商同不过是禁止他把离丘放出去罢了。那百里归也只不过是舍弃一具肉身罢了。”
统统回归安静。“你还没走?”轻灵女声响起。
声音震的耳朵疼,陈休堵着耳朵。水向上涨,俄然石像震惊,上面的黑甲掉落。黑石落水化蛇,蛇身滚烫,落水水沸。陈休惊骇仿佛进到天国,想开初来太上湖见到的‘火蛇’,心道太上湖公然非同平常,若非他与玉简相容现在非死不成。陈休本来抱着石像的耳朵不肯罢休,再看火蛇竟齐齐向南,心中一动,难不成南边有出口?陈休想着干脆松开手,任凭水推浪挤,向南游去。却见涌荡激流当中,那些‘火蛇’成群结队的冲激南面石壁,顿时石壁穿透,火蛇外涌,石壁之上密密麻麻很多洞口,只可惜那孔口太小,最大不过几寸。
四周空荡,陈休苦闷,心道公然是要困死在这了吗?大喊道,“唉!神仙姐姐,你能够再问问我是不是姓百里啊!”一声过,声音在其间回荡,确是全无呼应。
陈休心笑,既然是神术如何能不传给后代的?
“走的阿谁是叫朱商同吧?”陈休道。
却又听那人大笑大哭,“长皇!长皇!龙境安在!”
那人却不睬,还是大哭大笑,“龙境安在!龙境安在!”
“你说甚么?!”陈休呆住,随即忍不住阵阵发笑。都说百里归早逝,朱商同养其遗子,没想到这百里归竟是死在朱商同手里。“太上湖传言这两个情同手足,没想到也是自相残杀!”
“这处所如何走?!”陈休忍不住喘着粗气大声道,刚才的场景吓到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俄然一声哭泣之声。陈休尚在睡梦中俄然被惊醒,昂首就看上方石中的月大圆大亮,照的其间通白一片。
“不晓得。当时候我还没醒。”女声答道。
陈休想起朱商同和百里归,心中一喜,那朱商同必然是出去了,不然如何把百里归的儿子扶养长大?既然朱商同出得去,那这里必然有前程!陈休孔殷问道,“他是如何出去的?”
陈休急得嗷嗷叫,心说好歹问点出去的线索,也不晓得她甚么时候能再醒!再一想两百年前朱商同能出去,或许他留下的石碑上会有线索。想着再去看那石碑,前后摆布翻弄,才看石碑前面模糊约约竟有刻字,可时候长了,加上笔迹太小难以辨认。此时细看,却见这么一句――‘兄所留鱼纹符必当亲身送往信陵’。陈休恍然,再想起那鱼纹符中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想来信陵城中必定有一个女子在等着百里归,可朱商同却只带回了这么一句话。
两百年哪是忘了,那是早死了。
如此空荡之孤寂一日难过,却不知这就是朱家二百年的表情。
“我不晓得。”女声答道,“我记得两百年前有人来过,等我再醒来有一个已经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