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业目光微闪,将方才的震惊皆是收了起来,板了脸喝道:“小小年事,说的这是甚么话?”
只是,这狠话谁都会说的,眼下这庄清宁,到底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还真能反了天去?
固然不晓得要去那里,但既是姐姐说了,那她只跟着去就好。
“我也差未几了。”庄清宁扯了一个洁净的笼布,把剩下的几个窝头尽数包了起来,捆扎健壮了,塞入怀中。
“我们常日里乖乖听话,这日子还不是不好过?大伯娘心狠,甭管咱听话还是不听话,都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得,你便听我的,先把窝头吃了,能吃多少吃多少,待会儿另有事情要做。”庄清宁说道。
此人被逼到死路上,鱼死网破的事也不是没有,他那里敢拿一家乃至全村人的命赌了这个事情去?
庄清穗吓了一跳,本来觉得庄清宁来寻庄景业,不过就是要告大伯娘宋氏的状,让里正做主,今后不准再苛待她们姐妹两个。
“归正对于我而言,到是没甚么别离就是了。”
语气果断,让本来慌乱的庄清穗稍稍有些心安,加上她本来也是饿得狠了,只接过庄清宁手中的窝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未曾想,竟是要做这类更惊人的事。
庄清穗甚么都不想,只跟上庄清宁的步子。
他这个里正,即便幸运保住了性命,只怕这前程也是到头了,乃至还要被旁人戳断了脊梁骨去。
庄景业见状,心中顿时慌了。
“更何况,这女户因为家中无男丁不必服劳役,可赋税却要比平常家中多三成,你们立了女户,一无房屋,二无田产,三无生存,到时候交不起税,那便是要被抓去做夫役,以力低税的。”庄景业拧着眉道:“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子分不到任何的产业,是这个期间的端方,没法窜改,干脆今后该要的东西,该讨的债,一个都不会少,不必急在这一时。
“既是在这里我们已是没有了活路,那我们便也不活了,只寻根麻绳,去趟县城,吊死在那县衙门口去。也让来交常常的人都瞧一瞧看一看的,看看我们是如何被家中狠心的大伯和大伯娘,另有村中无所作为的里正合股给逼死的。”
畴前他也是经常见这庄清宁的,夙来都是一副低眉顺耳,逆来顺受的模样,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本日竟是说出这么一通的狠话来。
庄清宁人长得清癯,身上的衣裳广大,这窝头塞了出来,拿腰带给踏实了,到是甚么都看不出来。
“今后,你便是与你mm独立一户了。”庄景业道:“今后生老病死,再与旁人无关,你们本身好自为之。”
“可我们村庄里头,是向来没有人立女户的,且如果立女户的话,你爹娘归天禀炊产在前,你立女户在后,这产业仍旧是落不到你头上去的,今后你们但是没体例过的。”
“等等。”
宋氏常日里的做派,那是人尽皆知,对这双侄女也是刻薄的令人瞧不下去,想来人也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筹算鱼死网破了。
庄清宁这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更是将庄景业,活活吓出了一身的盗汗。
虽说宋氏心狠了些,却也不至于让你们饿死,你们倒是死乞白赖的要立女户的,这出来以后,连个住的处所都没有,下顿吃的更没有下落,当真不晓得是如何想的,真觉得糊口是那么好讨,日子是那般好过的?
说罢,拉着庄清穗便往外走,瞧那方向还不是回庄如满家的方向,而是去村头水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