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衣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多日未见，姬无夜本就对白月衣充满惭愧，现在见才子落泪，便仓猝柔声安抚。
“不，不敢。”白月衣艰巨地从喉中滚出两个含混的音节来，氛围于她而言淡薄的乃至难以保持普通的呼吸，大脑更是一片空缺。
白月衣语塞，一张柔滑的面庞早已失了色彩。
指甲狠狠地嵌进了肉里，血爬上了指甲，比豆蔻还要素净殷红的光彩，慕容凝怔怔地举起了手，赤色在阳光的映照下贱转着摄人的光芒，看上去惊心动魄。但是她却像是恍若未觉似的，复又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地下鲜明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赤色之花，看的阿碧不忍心肠别过脸去。
木门收回了清脆动听的浊音，屋内也随后传来了一声娇柔的回应：“谁呀？”
“但是夫人――”侍女的话还没出口，便被阿碧以眼神喝止了，乖乖在前面带路，不再言语。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慕容凝冷了话音，回身向阿碧叮咛：“去查下她叫甚么名字，家中亲眷几人，带到我面前来。”
“未央宫，何曾食言过。”慕容凝点头。
“在夫人没有嫁来季府之前，将军特别靠近一个女人，大师都觉得她会是将来的季夫人……”
慕容凝看着她这副反应，收了笑容：“看来白蜜斯对我怕是熟谙的很。”
侍女忍不住落下泪来，却仍旧冒死地摇着头，病笃挣扎。
他一向以来所担忧的事情，还是产生了。
“回夫人的话，阿谁女人叫白月衣，将军让我们叫她白蜜斯，统统报酬都按夫人的规格来……”侍女胆战心惊地开口，恨不得跪贴到地下去。
很快，穿过曲水，跨过金水桥，侍女便指着季府最东北角的一片竹林：“白蜜斯的赏心院，便设在竹林的前面。夫人过门前三天，将军命人从天竺山运来这些虚竹转接在这里，吃力心力才好不轻易将全部赏心院埋没在此中，今后也唤白蜜斯为潇湘夫人。”
“不说，能够。本宫会将你的表哥发配至苦寒边陲，没日没夜地做夫役。而你，则会被卖到永安城最大的倡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凝自嘲般地笑着，阿碧和侍女都沉默着不敢接话。说话的当口，三人已经绕过了竹林，简朴却新奇的林间屋宇第一次透露在了它独一想要埋没的人面前。
“堂堂未央宫，想要保住戋戋一小我又有何难？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便犒赏你们一笔财帛，去一个安然的处所，过一辈子吃喝不愁的糊口，如何？”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容人，慕容凝这般通情达理，姬无夜便是再不信，也不能再说甚么指责她的话来。
恰好现在，一向躲在姬无夜身后小鸟依人的白月衣开口了。
“奴婢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将军说了，如果我敢多说半个字，就要取哥哥性命……”说到委曲处，侍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个不断，模样甚是不幸。
“真的？”侍女抬起脸，哭的通红的双眼里难掩心动与期盼。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肩膀一痛，姬无夜隔空一掌将她打退了几步开外，继而横亘在她和白月衣之间，紧紧地将白月衣护在了身后，端倪之间都是怒意。
“你要对月衣做甚么？”他沉着声，嘴唇紧抿，脸边的线条锋利的像刀剑的白刃。
白月衣见姬无夜赶来，又惊又惧，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双手捂住双眼，泣不成声：“无夜……无夜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