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徐道人却没有这等憬悟。
他堂堂太虚门长老,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让一个雁国小妖女耍的团团转,这事要传归去,他另有甚么颜面在江湖安身?!
徐道长更是骇怪,方才他出剑,本来是想恐吓这不知轻重的小女人一下,没想到她能够轻松避开,心中顿起了防备之意,“你敢直呼我掌门名讳!”
长陵心神晃了一晃。
长陵皱起眉头。
明月舟蹙起了眉,奇道:“你……你不是中原人么,莫非不知东夏的天子姓沈名曜?”
他招招式式都蕴足了杀气,狠辣至极,划空时隐然收回嘶呼异响,谁知长陵涓滴没有回退之意,面对徐道人剑风之快天然应接,她的剑鞘有如秋风扫荡落叶,快而不厉,巧而不阴,有几次乃至越太长剑触到徐道人的胸口,都是及身而止,未有伤人之意。
长陵用指尖一比,“你一个大男人戴耳环,还不准人笑的?”
这下轮到明月舟莫名其妙了,“你笑甚么?”
长陵一度感觉跟着个这么痴钝的队友多抵是求生有望了。
“嗯,就在溪边。”
长陵所使的就是为破太虚而生的剑法。
明月舟神采一凝,“苍云一日不除,我担忧你会遭到连累,你能够先随我归去,待事情安定了以后再去中原不迟……”
长陵负袖侧身,翩跹躲开这凶悍的势头,广袖拂地,握住了一样东西,立手间但见一道青影,竟是徐道长那剑的剑鞘。
如果说他之前出剑还留不足地,经长陵这一挑衅,最后一点明智也荡然无存了。
“信我不会写。”
“啊?”
她抬头看着星空万里,缓缓开口:“我叫长陵,丘陵之陵。”
“那人是个男人,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明月舟道:“我没有想到有人会与他重名。”
世人面前一花,但听嗤嗤几声,那青色剑鞘翻压而上,长陵横臂画圆,每一招每一式都分文不差的接了下来,收势之际竟还快上一步,生生的把他剑身故死压住。
为甚么她也说不上来。
明月舟摇了点头道:“中原的人都说他是被我们雁军围攻而战死,可我们雁军的主力军都在那场战役后全军淹没了,幸运返国的将士也都对那战忌讳莫深,他到底是如何死的,倒是不得而知了……”
徐道人看她如此气势放肆,哪还能忍的下去,他手中剑鞘横出,光影一闪,当即就将剑尖往前送去。
她挑眉,把耳环往指上一套,蜷了蜷食指,见松紧恰刚好,连半句冒充推委之词也没说,道:“那就多谢了。”
“如何?”
长陵小憩半晌,闻到了肉的香味,展开眼来便看到明月舟望着两只兔子抿嘴偷笑。
明月舟忙找了些干草替她盖上,他一边烤着野兔一边偷瞄着长陵的睡颜,看着看着,嘴角莫名的牵动起来。
长陵是真渴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捡的?”
叶麒神情一肃,“像又不像,就仿佛是为破太虚剑而生的剑招……”
她又不识雁国笔墨,如何写?
说完持续津津有味的啃着兔子肉。
明月舟不天然的别过甚去, 贰心头绳兜了千百个圈, 硬是没接下话来。这山缝当中光芒暗淡, 长陵也瞧不见他涨红的脸只看他呆站着不动,皱眉道:“面具都卸开了,你还愣着做甚么?”
暗淡的微光中, 一缕微卷的额发垂下, 那是一张表面通俗的面庞, 只是那双浓得化不开的眼透着一股暖和, 在北雁,这长相算是清隽的了。
她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连想也不敢想的动机,她难以置信的凝着明月舟,“你说……当今中原的天子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