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虎帐招兵时长陵也常常如许说话,诸如“哟,你生的真俊”“小子你看上去挺结实”等等, 从未有人感觉不当, 当时她是个男的,男人与男人之间调侃几句,除了断袖的没人会往歪处想。
长陵是真渴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捡的?”
可惜长陵不是个能让人费心的,她拼着少量残存认识自内兜里摸出银针――楚天素留给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处了。
长陵用心致志的盯着兔子看,时不时拿起尝一口,烫了手不慌不忙的吹一吹,这些小行动在明月舟看来极是灵动,“你不像流犯,何故会在墓王堡内呈现?”
明月舟没想到她收的如此利落,嘴边扬起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旋即又抿了归去,“……接下来你有甚么筹算,要否随我去雁都?”
她在众目睽睽而死,当着千军万马的面,如何会有人“不得而知”?
明月舟一笑,“我们大雁男儿对强者最为恭敬,我兄长说过,那越长陵行事光亮磊落,从不屑利用南人那些凶险手腕,是战敌但绝非仇敌。我当时虽还年幼,发愤有一日能在疆场上与他一战……哪知没过两年他就死了,至今都无缘一见。”
长陵小憩半晌,闻到了肉的香味,展开眼来便看到明月舟望着两只兔子抿嘴偷笑。
这下轮到明月舟莫名其妙了,“你笑甚么?”
明月舟忙找了些干草替她盖上,他一边烤着野兔一边偷瞄着长陵的睡颜,看着看着,嘴角莫名的牵动起来。
“我不知你身份,但想来等你回到雁都,要撤除苍云应不是难事。”长陵道:“他本身难保,哪有闲工夫找我的茬?”
明月舟骇怪的望着她,半晌没有晃过神来。
这荒郊野岭走兽横窜之地,她竟然能睡得着?
明月舟一怔,“女人几番救我性命,我岂会与女人为敌?”
长陵垂睫打量,这小小的金饰上雕龙绘凤,龙眼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一看就是代价不菲,如果拿去当了,回中原的川资应当就够了。
她指尖捻针而起,精准而又敏捷的朝往本身神庭穴刺入,待那股逝去的神识刹时涌返来后,她又别离扎入少府、合谷、承山等穴,刺破指尖缓缓运功,将渗入药物的血水自体内逼了出来。
长陵回过甚去,嘴上没有的回应,却在心中默答:世上的事,哪有甚么是一成稳定的。
幸而墓王堡的兵比他们设想的要来的更缺心眼,他们闭着眼抓了个落单的小兵,点了穴扒了衣再套上铁骷髅将他往山里一放,惹得一大拨人追着喊打喊杀,也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逃之夭夭了。
只是这一下简朴的行动,他的手内心都沁出了一层细汗。
明月舟脸刷的一红,“此乃雁国的成人礼节,很多人都有的,你没听过?”
长陵浑身一颤。
她掌心一翻,欲要直接劈翻这个青年,不料劲力如同泄了气般忽而消逝,轻而易举的让对方挡了下来,她心中一凛:“迷香?”
“叫得出又如何?”长陵道:“你又如何晓得下次再见,我们是敌是友?”
“喔?你们既败了数次,如何不恨反敬了?”
为甚么她也说不上来。
长陵懒得答复他的题目,她偏头看了明月舟一眼,看到他左耳的耳垂上圈着个耳环,不由笑了一下。
“哦……不是,只是……”明月舟卡了壳,“我在很多年前,也曾听过有人叫这个名字……”
看她话中透着随时能够一拍两散的意味,明月舟很有些不是滋味,“那在鹿鸣山时你为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