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自幼听过很多关于越氏兄弟的传播,那些来自官方的多数夸大其词,就他的认知而言,实在难以设想诸如越家长兄在空城中以一个障眼法吓走五万雄师这类荒诞的景象。
那青年微微一怔,方才他在前头传闻这男孩醒了,便想来体贴一番,哪知这奶毛未褪的娃娃醒来竟然先扣问脱手杀山匪的人,倒是令他颇感不测,“不错,他确是死于我的剑下。”
沈曜道:“当日父亲命我率军援助越兄,漠北前锋军伤亡惨状乃是我亲眼所见。”
沈曜奉告他,只要对峙到傍晚到达北溟峰下的大营,会有军医替他诊治。观伯一传闻北溟峰,面上透暴露忐忑之色,“那北溟峰不恰是与漠北鞑子交兵之地……”
“是梵文,我们中原人对这武功另有一种叫法……”沈曜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一顿,平平无波的语气添了几分沉重,“豪杰冢。”
“百年来独一一个练成此功之人,便是他越二公子,越长陵。”
“释摩真经?”
越氏大营驻扎在邻近北溟峰下的泰兴城,来往行人盘问周到,全城已实施了宵禁,守城的官兵一见沈曜手中的令牌,便即开启了城门。去往大营的路上可见很多乡间义士、贩子豪杰帮忙巡城,多数都是应越氏兄弟之召前来抗敌。
周遭的人本见这小崽子有板有眼的模样还乐呵着,乍听他这么一说皆是一凛,那青年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王珣持续说道:“我听闻越二公子本年也才十七岁,可竟然有人说他单凭一人一剑血战两日两夜,令千余名漠北前锋军落荒而逃……”
“那,那武林大会上,他一人单挑十大鞑子法师……”
来人一身铠甲峥嵘,腰配长刀,偏透着满股子豁达随和之气,那些江湖人士纷繁跳下了马,沈曜率先向他走了畴昔,拱手道:“长盛兄!”
虬髯翁与世人互换了一下眼神,嘿然道:“这可就难办了,沈盟主本想待你醒了派个兵送你回家,你既是王家的人,又是草率不得的,偏生我们另有要事在身……”他话还没说完,王珣就狠恶的咳了起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观伯赶快抚拍着他的背,沈曜皱了皱眉头,当即翻身上马,替他搭了评脉象,“是病的不轻,便是走转头路,这百里以内怕是也寻不着大夫……”他顿了一顿,“你能够骑马?”
王珣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这……如何能够?”
王珣只道:“山匪窝本是魔宗据点,诸位能从他的手中把我们救下,天然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妙手,这些大侠们个个以您为尊,加上您手中的这柄碧落剑,您若不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沈曜又会是谁。”
“但遇此功,当场为冢,天下豪杰,莫不如是。”
王珣愣了很久,半晌方道:“天底下竟有血肉之躯能达到如此地步……”
行路中,王珣远远的看着沈曜的背影,心境飘忽不定,现在连沈家都前来向越氏投诚,此一战若大获全胜,越氏必更得民气,天下大趋是否也就更加明朗?
王珣一悸,只听沈曜一字一句说道。
王珣病怏怏的身子骨天然是拉不稳马缰绳的,幸亏有观伯帮衬着,二人共乘一骑,也算勉强跟得上大队的法度。
他一进虎帐中,还未赶得及打发驻守军去通报一声,就听到有人朗声道:“沈盟主!诸位掌门!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紧跟在队末后有几个运粮的板车, 虽说上了防滑的齿轮, 在雪地里行进还是有些困难。驾车的人不时挥脱手中的长鞭,板车闲逛得短长, 一个不留意,把本来躺在板车里不到十岁的男娃娃颠到了雪地里。板车上还坐着个老头儿, 见了这状况哎哟一声,慌里镇静地跳下车抱起了那男娃, 表示背面的车队临时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