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晨伊晓得劝不了长生,亦不做尝试,而是随口问道,“那你筹办如何做?”
此时大甲等人已经拆下了帐帏,一众丫环仆人正在上菜备席,此行倪晨伊不但带来了大量的果蔬食品,还带来了很多厨子,西域的烤羊很有特性,随后的午宴单是烤羊就筹办了三只,另有鱼肉菜蔬,时令生果无数,世人各自繁忙,全部营地喜气洋洋。
“你这…...”
“我们与你一起还,”倪晨伊说道,“援助朝廷的米粮我们会尽力筹集,哪怕散尽家财也在所不吝,但你记得承诺过我们的事情,倘如有朝一日真的有力回天,我们也极力了,必然不能舍命报恩,为其殉葬。”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另有庆阳也是个费事,皇上本来派了范景明领兵驻守庆阳,但范景明是御前侍卫出身,并非帅才,李茂贞先前与李保东进逼宫时把他打的弃城而逃,现在我已经重新光复庆阳,二师兄和三师兄手里有七万兵马,我故意让他们南下讨伐李茂贞,并奏请皇上封我二师兄为庆阳刺史,封我三师兄为征南将军,但皇上未置可否,又把范景明给派过来了,皇上的企图也很较着,又想让范景明接掌庆阳兵权,如此一来就把我的打算全打乱了。”
长生无法感喟,“没体例,我现在还在忧愁是给范景明银符还是铜符,进献金符之时我必须身拥两枚灵符才行,如果我体内是一金一铜,皇上就会以为我贫乏诚意,两名部下用银符,我却自用铜符,清楚是口不对心,诚意全无。如果我进献金符时体内是一金一银,皇上在推让金符以后,我如果不送范景明银符,只送铜符,皇上也会以为我私心太重,并不体贴他的安危。”
长生说到此处再度感喟,“我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哪儿哪儿都是费事,我既要考虑战况局势,又要顾及皇上的感受,你说的对,我这个忠臣比奸臣还难当。”
倪晨伊摆手打断了长生的话,“当年在阁皂山产生的事情我也晓得,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死去的师父送丹药畴昔,你也不至于几乎死在那边,危急关头是师叔为你主持了公道,洗刷了冤情,龙虎山的情面你也是自当时欠下的,过后老天师又例外规复了你师父的道籍,为了报恩你才会拜入龙虎山,随后才有了代表龙虎山插手朝廷的武举比试之事,这些年你一向忙着了偿别人欠下的情面,就没为本身活过。”
目睹即将开席,长生和倪晨伊便没有往远处去,只在营地里安步说话。
长生又道,“不过我感受应当没人敢动你们,因为他们很清楚动你们的结果。别的十八枚灵符灰尘落定以后,获得灵符的人临时都不会轻举妄动,奥妙的均衡不会被等闲突破。”
倪晨伊言罢,长生缓缓点头,倪家当年是被朝廷逼走的,倪家世人不成能不恨朝廷,此番筹粮东运并不是为了朝廷,也不是为了救济哀鸿,而是为了帮他了偿欠朝廷的情面,说白了就是用这八千万担粮食换他的命。
“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你不会欠下皇上偌大情面,”倪晨伊说道,“当年周公公暗里奉告我们,皇上已经决意拿我们倪家开刀了,如果不是你亲身护送,我们绝对出不了长安,你也晓得皇上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我们分开的,此事我们从中受益,情面却要你来了偿。”
长生少有蜜语甘言,一句岳丈大人在倪晨伊听来如同动听情话,心中高兴,悄悄点头。
长久的沉默过后,长生出言说道,“不能全怪皇上,皇上暮年曾遭杨复恭挟持,免不得忐忑多疑,更何况民气善变,将大唐江山和本身的身家性命全数依托在一个臣子的风致上也的确过于冒险,换成是我,我也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