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年宴就这么热热烈闹的吃了个酒足饭饱,看着时候也过了亥正,陈上师命人撤去桌上冷热荤素菜品,仅留了干鲜果品并蜜饯花馔,又叮咛另沏了茶来,世人便品茶守岁了。
沈卓盈掷了个六点,世人惊呼嬉笑,周慕春笑道:“我也不消掷了,反正大不过你去。”
浑厚的钟声从远处飘荡而来,宣布着新旧瓜代的时候到来。
沈卓盈与周慕春换衣返来退席坐好。崔绾绾打量了二人的神采,又偷瞄了张庭羽一眼,感觉三人都神态自如,未瞧出甚么来。
沈卓盈笑着接口道:“也不消再掷了,高先生是个雅人,我们这会儿玩的又不能吟诗作赋,不过是猜些桌上的玩意儿,不如高先生就做了这个监令官。”
世人嘻嘻笑着,先推出沈卓盈、周慕春、红袖、高先生四人掷骰子比点数,点数最大的就做监令官。
“瞧瞧,好一个机警丫头。”沈卓盈笑的花枝乱颤,“要我说,这三只杯子底下,竟都是空的呢。”
沈卓盈抚掌大笑,半个身子都要趴在桌上了,指着红袖道:“这丫头,瞧着这是出师了呢,竟拿这个来哄我。”
红袖笑道:“姑姑也掷一把,说不定也是个六点呢。”
红袖将杯子晃了几圈,再停下来,桌上还是本来的三只一模一样的杯子,崔绾绾发懵,这如何还记得那枚干果在哪只杯子底下?
高先生微微一笑,接过骰子来掷了,竟也掷出个六点来,一众女人们又是一阵嬉笑。
紫苏笑着将倒扣的杯子一一揭开,果然甚么都没有。直看得崔绾绾只能傻笑,心内暗道:“你们长安人真会玩儿。”
周慕春笑道:“瞧瞧她,就如许式就比旁人多出很多来。”
一旁世大家也都笑着打趣,便说该高先生掷骰子了。
红袖先拿三个茶杯倒扣在桌上,又从碟子里拈出一枚干果覆在此中一个杯子底下,然后两只手推着三只杯子快速变更位置。
“我呀,就跟红袖女人一样,利落的本身饮一杯酒吧。”周慕春边笑说边作势要去拿酒杯。
崔绾绾也不由笑起来,娇声娇气的道:“沈姑姑短长,红袖姐姐也短长,绾绾今后要好好学。”
一世人又按长幼尊卑挨次,相互施礼恭贺新年,说些吉庆话儿,一圈人热热烈闹的拜了年。
乐工们也都镇静起来,似是追思童年,纷繁拿着一个个爆仗丢进火堆里,一时之间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庭火也越烧越旺,火光映着世人嬉笑的脸庞,衬得每张脸都红彤彤的热忱弥漫。
陈上师出了正厅,站到门廊下,笑着受了礼。
沈卓盈停了手,笑问道:“周姐姐,可知我这杯子底下扣着甚么呢?”
“姑姑也别笑话儿,红袖这小伎俩自知瞒不过姑姑去,且猜猜,乐一乐。”红袖笑道,又弥补一句,“猜着猜不着,反正这杯酒我喝。”
就这么笑着闹着,崔绾绾发觉,没有电视机和手机的大年夜,也过的非常镇静且时候缓慢。
世人便分红三组,沈卓盈、周慕春、红袖各自带一组。紫苏拿了一筒酒令签来,三组人别离抽签,第一回就是红袖覆,沈卓盈射。
高先生笑道:“也没甚么雅人俗人的,不过是图个乐呵,我就接了这监令官,一处玩儿吧。”
崔绾绾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手,从她拂干果开端,到厥后摸铜钱,竟没看出她手里到底捏了甚么,又放了甚么在杯子底下,这会儿看她转杯子看的目炫狼籍,头都要晕了,心下想着这要如何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