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的波浪丈丈涨高,仿佛鄙人一刻便会灌入渔村,飞儿瞋目而视,毫不让步。白郁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却还在不断的安抚飞儿,少年漂亮的侧脸,丝丝和顺让飞儿又悲又痛。
飞儿在他的安抚下,终是渐渐安静下来,眼眸含泪,缓缓点点头。
那场景现在想起来,都令人惊骇。
他已经痛到麻痹,飞儿滚烫的眼泪却又似灼伤了他的皮肤,他终是停下。龙王瞧着他尽是伤痕的身材,还是感觉疼。
“信赖我,飞儿信赖我。”白郁盯着飞儿的眼睛一遍一遍安抚道:“信赖我,他们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气愤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这是他最小的龙子,他最疼的一个孩子。他舍不得他刻苦,现在却眼餐睁睁看着遍体鳞伤。
“父王。”白郁道:“即便死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厥后的事情大师应当能够想获得。
复而又对飞儿道:“若你此时自我了断,本王承诺你可重生你父亲,亦可放过你身后渔村里的那些人,乃至于来世你会投生至富朱紫家。而白郁也可安然无事?”
“我想要我父亲活。”飞儿道:“白郁,我不能这么无私。”眼泪啪啪往下掉。“若我的命能够换回你们,我情愿。”
飞儿手被白郁握得极紧,紧得她五指钻心的疼。赤红的眸子,无惧恐惧直视龙王,怒声道:“我与白郁不何不能相爱?就因为他是龙我是人吗?”她浑身颤抖,不知是气还是悲:“既然我与他不能相爱,这便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杀了我便罢,为何要杀我父亲,扳连那些村民?”最后一句话她几近是吼出来的:“你才是真正的无私。”
龙王一怒,降下去的海水又涨了几分。气势汹汹如龙王此时的表情,那拔下的龙鳞片片沾血带肉,如拔了他身上的般,他也是痛极。
“别严峻。”他笑道:“方才若不是我,恐怕阿谁渔村里的凡人都死了。”
“啧啧。”正在他皱眉深思时,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不羁与调侃。
他目光直视龙王,毫不包涵的一片片拔下身上的鳞片。每拔一片,连皮带肉暴露可怖的血肉,拔下一片,便丢入南海,每丢一片,波浪便降落一分。他速率极快,动手毫不手软,不过半晌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身材。
“飞儿莫怕,待我拔下这身龙鳞,便不是龙了。”白郁却还在安抚她。
“父王,你可还对劲?”白郁煞白了脸,却还是道:“若还不对劲,我将龙角一并斩断还你。”
龙王一昂首,却只见一灰衣长袍披头披发的男人,漫不经心的从渔村里走来。他步子看起来极迟缓安闲,却在眨眼间到了龙王面前。
海水还在上涨,就连虾兵蟹将都吓到了,他们在沉沉浮浮的海水里挣扎,被水冲得动东倒西歪。而龙王像不自知,悄悄的站在那边望着白郁拜别的方向。
他身上已经是血肉恍惚,飞儿抱住他的那一刻,衣服马上也染红。顾不得会不会弄痛他,她只想紧紧抱住他。滑落的眼泪滴在白郁肩膀上。她轻声哄道:“白郁,你停止,停止好不好?我惊骇,非常惊骇。”
“你想做甚么?”龙王怒道:“白郁,你再不知改过。天庭晓得了,你可只知结果?”
“白郁永不入南海。”白郁顾不得灌入人间的海水,顾不得底下四周奔窜哭喊龙王息怒的凡人,顾不得飞儿有力痛苦的抽泣。他抱着她带着一身伤,分开了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