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潇闻言并无气恼,仍旧噙着笑意问道:“圣上没有试过,又安知北国美人分歧情意?”
侍婢们将空置的酒杯一一斟满,臣暄已再次举杯笑道:“第二杯,请诚郡王代朕谢过统盛帝美意。”
臣暄性喜红色,明显聂沛潇是摸清了他的爱好,才安排这些女子穿了白衫白裙。那衣衫看似色彩分歧,格式却不尽不异,纤细处更见精美心机。臣暄淡然无波地看向殿上的五名女子,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些女子所穿的衣衫应是上好的雪岭绸缎,代价令媛一匹。
臣暄只举起琉璃酒杯淡淡回笑:“是朕即位仓猝,有劳诚郡王路上驰驱。”他抬手朝聂沛潇遥遥一祝:“这一杯,朕谢过诚郡王及诸位使者一起风尘,前来北宣。”
礼数殷勤,却显冷淡;不卑不亢,平起平坐。
聂沛潇只得保持着他招牌似的尽情笑容,反复了臣暄的那句话:“惟愿两国修好,世代交谊。”言罢仰首将美酒一饮而尽。
来者身份不是亲王,虽比不得福王聂沛瀛和慕王聂沛涵,倒也不失高贵。臣暄遣了靖候臣朗前去黎都城外驱逐,算是全了礼数。
或许这位年青风骚的王爷很快便能寻到值得倾慕以待的女子,又或许他这辈子也寻不到。
“如果非要一论高低呢?”聂沛潇不依不饶。
在臣暄心中,任何有关鸾夙的事皆是私密的,并非能在大殿之上所公开置喙。因而他便笑着对聂沛潇提出了聘请:“月色甚好,清风徐来。朕故意一尽地主之谊,不知诚郡王可愿与朕夜游序央宫?”
这是在问美人?还是在问能哺育出美人的地盘?臣暄对付地看了五人一眼,笑着回话:“各有千秋。”
臣暄不得不受下这份“厚礼”。且不说他曾经是花名在外的风骚世子,即便现在已变成专情埋头的帝王,他也不能让聂沛潇看出来。不然只怕南熙会觉得鸾夙奇货可居,无端将一个纯真的情场相争事件,演变成南北的政治事端。
臣暄在心底冷嘲,面上倒是挑眉笑问:“这是诚郡王的私家奉送吗?”
这一次,南熙贺使中唯有聂沛潇才够身份受下这谢意。他单独举起酒杯,起家回道:“小王临行之前,吾皇曾有交代,务必令小王传达对中天先帝的哀思,以及对圣上即位的恭贺。”
臣暄搁下酒杯,不再劝饮,只淡淡笑道:“现在北宣时价国丧,序央宫中禁开歌舞。本日一众贺使不远万里而来,朕也仅是指了寥寥几人彩衣娱客,还望诚郡王莫要见笑才是。”
南熙诚郡王聂沛潇,完整有这个本事,却恰幸亏人前装出一副闲散风骚的模样,倒是有些深不成测的意味。
但是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话,臣暄已然明白了聂沛潇的实在企图。
臣暄不知对方卖的是甚么关子,只得笑道:“诚郡王言重了,要郡王暗里破钞,朕情何故堪。”
果不其然,这知名女子皆是神情寡淡、不食人间炊火的那一类,眼风略微一扫,倒是与鸾夙有几分类似。只不过,这是真的类似还是装出来的类似,恐怕一时三刻见不得分晓。
臣暄闻言大声大笑起来,点头道:“诚郡王一番美意,朕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晓得聂沛潇在南熙是个甚么风骚名声,比他畴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与聂沛潇分歧的是,他已然寻到了阿谁能使本身一心一意的人,很明显聂沛潇还没有。
臣暄不由有些头痛。统盛帝聂竞择在南熙帝位上稳坐了二十余年,那种老谋深算及深沉城府,他自问比不上。单看聂沛潇这套行云流水虚真假实的做派,不在皇家浸淫一二十年,也绝对历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