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骑了马”三字灰尘落定之时,聂沛涵已反手持刀,刀背扣在聂沛鸿脖颈之上,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鸾夙与冯飞先跳下车来,聂沛涵亦挟持着聂沛鸿随之下车。四人一行往渡口走去,旁人皆让道而行,不敢禁止。
实在聂沛涵晓得船上有一批物质,乃是此次聂沛鸿受命前来北熙的真正目标。只是他这位大哥既然敢掩人耳目,让多数人走了水路,便该当推测会有最坏的了局。
马匹俄然颈中受制,便挣扎了一瞬。说时迟当时快,只这奔驰势头迟缓的顷刻,聂沛涵已拖着聂沛鸿闪到一侧,冯飞亦在第一时候反应过来,上前互助一臂之力。
两匹膘肥大马现在仍套在车上,应是感到到了马车燃起,俄然不安地嘶鸣起来,非常惶恐。不过半晌工夫,那着火的马车已在渡港口上胡乱疾走,终究竟是冲着聂沛涵与聂沛鸿而来。
跟着聂沛鸿一声令下,但见二十余只火把在夜色中敏捷分离,构成了一个包抄圈。那火光伴跟着马匹的嘶鸣在夜风中劈啪摇摆,好似一个晕开的光圈。聂沛涵仍旧非常平静,看着聂沛鸿道:“不过是个女人冲撞了罢了,梓霖经验经验便是了,那里用得着光驾大哥脱手?”
“很好。”聂沛涵没有究查来人早退,只洁净利落回了两字,又看了看被本身钳制住的聂沛鸿:“要让大哥心疼了。”言罢已走过船面,挟着聂沛鸿上了最前头的一艘船。冯飞亦抱着鸾夙尾随跟上。
聂沛鸿部下一众此时早已自顾不暇,恐怕被吃惊的马匹冲撞,赶紧后退遁藏。就在此时,江面上俄然燃起熊熊烈火,与岸上起火的马车两相照应,直将秋风渡的半边天都照亮了很多。
聂沛涵看了看冯飞怀中双手是血、正衰弱喘气的鸾夙,眸中透出前所未有的阴鸷狠戾:“是谁都不首要了。”他缓缓抬起左手做了个手势,口中冷冽命道:“放箭。”
此话甫落,只见二十余位弓箭手已敏捷排开,朝着岸上射出一排排火箭。聂沛涵犹自主在船头,顶风看着对岸越来越多的火人跳进江里,很久不语。
“年熟行段高超,”此时只听聂沛涵回道,“倘如果以事引发两国纷争,届时只怕再无人能抵挡北熙镇国王的兵马。”
冯飞反应极快,闻言立时领命,但是再转向那火光冲天的马车时,却见此中一匹马正苦苦想要摆脱脖子上的马鞭,而鸾夙双手则死死拽着鞭子的另一头,身子已被惶恐失措的马匹拖到了地上。
聂沛鸿狠狠一咬牙:“你如有胆便动手吧,看归去如何向父皇交代。”
聂沛涵反手将刀锋狠狠朝上,毫不包涵在聂沛鸿颈上割出一道血痕。他幽深双眸怒意不止,对着冯飞大声喝道:“去救鸾夙!”
半里路不过半晌即到,在此之间车内一向无人说话。待顶风到了秋风渡口,聂沛鸿的人马已在岸前相侯,此次他们倒是聪明了很多,皆无一人再骑马了。
聂沛涵将刀背用力横了一横,笑道:“我方才已说过,大哥本日骑马是个弊端。大哥还是莫要再说话了,不然梓霖反手一抖,大哥便会人头落地。”
“不错,前头半里地便是秋风渡,只不知大哥但是走的水路而来?”聂沛涵俄然问起了不相干的话题。
二十余人闻言皆领命称是,各个再策马南行,朝半里开外的秋风渡奔去。
聂沛鸿亦是非常吃惊:“七弟,你好样的。”
“不若为兄与七弟做一笔买卖如何?”聂沛鸿沉吟半晌,终是语带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