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堂内的烛火影绰摇摆，映在当世翻手为云的两位青年权贵眼中。那惺惺相惜的王者之交背后，到底还是藏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聘婷身姿，躲不开、避不过，必须开诚布公地一一言说。
聂沛涵面露回味神采：“不成谓不销魂。”
“只要当时兵权还在殿动手中，”臣暄并不怕聂沛涵威胁，开阔荡道，“以存曜对殿下的体味，在殿下心中，美人不比江山之重。”
臣暄这才发明鸾夙的屋子是在那边，四顾看了看，神采莫辨道：“殿下将鸾夙安设在本身内院当中，可见顾问得非常细心。”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中转眼即逝，南北两位逐鹿豪杰已击掌为盟，就此定下了乱世盟约，亦定下了情之起伏。
听闻此言，臣暄的面色又是一沉，却又刹时规复天然，状若偶然地问了一句：“哦？只不知存曜调教得如何？”
聂沛涵迎头反击：“传闻镇国王世子风骚俶傥、俯拾拈花，不想本来也是专情之人。”他最后用了一个“也”字，本身尚未发明，却让臣暄听得眉头一蹙。
臣暄敛去风发笑容，缓缓慎重开了口：“存曜姗姗来迟，并非不怜香惜玉，只是战事吃紧，得空他顾。这蒲月里劳烦殿下代为顾问鸾夙，实在不堪感激。”
臣暄这才暴露哂笑，语带戏谑地讽刺道：“本来在慕王殿下眼中，‘可望而不成及’便是销魂真谛。”
聂沛涵一起将臣暄送至府邸门外，看着三匹骏马次第消逝在视野以内，才无言回身回府。
聂沛涵被他戳穿，倒也不觉难堪，只摸索相问：“本王若不放人呢？”
臣暄面色稳定，只淡淡问道：“殿下要扣人？”
只是常常半夜梦回，他都会想，她与聂沛涵一起，性命能保安然无恙，那么她的心呢？
“看表情吧。”
臣暄浮起无法之色：“现在北熙局势严峻，已在攻坚阶段，存曜前程未卜、存亡不知，实难分神照顾于她。相反殿下虽在策划当中，但三五年内房州应是固若金汤，鸾夙安设在此，有殿下操心顾问，臣暄才无后顾之忧。”
“倘若本王出尔反尔、带兵北上又如何？”
在听到坠娘提及掳走她的人是谁时，他不是不担忧的。可担忧的却不是她的生命安危，而是她与那人的过往旧事。贰心中清楚得很，聂沛涵既然掳走她作为威胁筹马，便不会等闲伤害她，即便他们两人生出甚么曲解来，只要她亮出身份，也定能保得性命无忧。
臣暄闻言瞧了聂沛涵半晌，俄然问道：“殿下可知鸾夙的出身？”
聂沛涵在心中悄悄策画，臣暄一向是个风骚人物，过得尽情随性，演技又好，无人晓得贰心中究竟在想些甚么。虽说也是看重江山之人，可难保他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实在落空臣暄这个盟友尚不成怕，怕只怕臣暄背叛相向，为了鸾夙与本身翻脸，届时才是一场大祸。
聂沛涵眸光微变一瞬，仍旧噙笑回道：“天然晓得。”
“存曜此来并不是请殿下放人，相反倒是请殿下再顾问鸾夙一段光阴。”臣暄坦白道明来意：“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存曜必来烟岚城接她。”
“只要殿下不怕功亏一篑。”
带着如此放心且忐忑的情感，他在疆场上所向披靡。镇国王雄师所到之处，民气所向，战无不堪，乃至有几处城池不战而降。而他，也唯有从那些胜利与昂首称臣当中，寻出一丝相思的欣喜之意。
聂沛涵的神采终究再次沉了下来：“你说得不错。”他打量臣暄半晌，又问：“那世子呢？是选美人还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