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一摊手:“好罢好罢,谈笑罢了,大师不要那么叫真嘛。”她回身走到茶几边,只见软垫上摆着一只沉香炉,是檀香木雕,内里贴着一层铜锡。细心一看,就会感觉这只沉香炉很像一朵莲花。她伸脱手去,渐渐摩挲,从边角上刻得精美的莲叶,到炉壁上栩栩如生的菡萏。她微觉恍忽,好似置身于寂寂空庭当中,赤足踏在冰冷的石砖上,落地时会收回哒哒的声响,渐渐在长庭回荡。
颜淡伸脱手腕:“你闻闻看,我身上也没有妖气。”她本来是说着玩的,成果唐周当真握住她的手腕闻了一下,长眉微皱:“妖气是没有,不过有股莲的味道,你的真身是菡萏?”说话间,两人回到那间石室,公然在竹椅上找到一支做工粗糙的簪子。
唐周竟然走到她身后,托住她的手臂往前拖。颜淡挣扎两下,见摆脱不开,便回过身搂住他的颈,柔声细语:“师兄,当初你我学艺山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眼下你身边又多了别人,果然便要负了曾经的海誓山盟么?”
没有背景,本领又寒微,只能向恶人低头。颜淡叹了口气,想她畴前是如何风景,现在竟然被一个凡人逼迫到头上,畴前各种,比方昨日死,她的风景已经入土半截,风烛残年,恐怕顿时就能入土为安。
彼苍待她,何其不公。
颜淡很干脆:“我如何会晓得?这有差么?”
唐周一怔,没想到她提出的前提竟是这个:“我底子就没去收他。”
颜淡靠在断龙石上,慢悠悠地说:“这里会越来越气闷,我们不久就能和这坟场的娘娘一样尝到被活埋的滋味了。传闻人被活埋的时候,会连气都喘不过来,只好乱抓乱咬,可惜这里四周满是石头。”
颜淡还是一动不动。
唐周嘲笑:“我为何要听你的?”
唐周拉住她的手腕,疾步往前,只听身后霹雷隆的巨响不断于耳,脚下的震惊越来越大,地动天摇,不竭有碎石子砸下来。他不觉加快了步子,身后的断龙石一块一块地落下,而出口处的巨石正渐渐于空中贴合。
唐周又道:“看来这里是没路了,再折返归去看看。”
颜淡昂首向上看:“哪条路都不选,就坐在这里。”
唐周见她焦急,便淡淡道:“陶女人,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帮你去找。”他一走,颜淡就是不乐意,也要被牵着一起走。她昂首看着石道顶上每隔十步就悬着的断龙石,眼波流转,笑问:“师兄,你有没有想过,那位陶女人之前说被神霄宫主掳到这里来各种,都不是实话,实在她是化为人形的旱魃,又或者,和我是同道中人。”
未几时,面前的巨石也开端动摇,石头缓缓抬起,暴露一张如春花烂漫的脸:“鸟儿说,有人被困在这内里,还说被困在内里的不是好人,让我来救。”
颜淡赶紧站起家,此次学乖了,和前面两人始终相隔四步,万一再产生甚么事情,也好有一步留着打底。
唐周站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处所,语气平平:“你歇好了没有?”
颜淡不睬睬他。
唐周斜斜看她一眼:“陶女人身上没有妖气。”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待走回之前阿谁岔道口的时候,陶紫炁抬手在一头青丝上摸了半天,神采错愕:“遭了!”她咬着嘴唇,嗫嚅道:“我的簪子不见了,能够是落在之前那间石室里……那是我娘亲独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我看我还是归去找找看……”
陶紫炁闻言,不解地看她:“你刚才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