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捏造圣旨是大罪！”
待他的身影消逝在夜色中，万大宝瞥见小门徒还挂在脸上的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笑，你还笑！早晨有一天被人吃了还不晓得谁吃的。”
傅今笑道：“过了今晚，那位的名分约莫就有了，开不高兴？”
两年下来，他已经很体味傅今的真脸孔了。看他这模样，必定有丧事要分享，非要别人来问才肯说。
万大宝一边想着，一边揣摩天子为甚么生这么大的气。
“你错哪儿了？”
“哗啦――”明光殿内响起锋利的碎瓷声，方才换上的安排又全都废了。
天子将那块玉环狠狠抓握在手心，费了好大的力量，才止住肝火：“那照你说，该如何做？”
蒋文峰揣摩了一下，想起家见礼，却又被他一把拉住：“不消这些，尽管看。”
“他和蔼，我凶是吧？那你跟他去！”
……
“看呀！”傅今剥开一颗花生。
万大宝持续嘲笑：“我如何就收了你这么个蠢门徒，刘双喜的话能信？你别看他整天笑笑笑，晓得他如何进的皇城司吗？他手底下死的人，比你见的还多！”
“不错。”吕骞顿了一下，续道，“比方当年柳阳郡王案，长公主明知您不喜，仍然救下……厥后又亲身向您请罪。长公主此举，不为媚上，不为争权，所为不过爱弟二字。为晋王留一血脉，为思怀太子留一先人。”
万大宝皮笑肉不笑：“您忙，您走好。”
万大宝略微缓了气，说道：“不跟你说了？少问，多看。瞧人家是好是坏，别看那张脸！”
嗯？
刘公公回身走了。
蒋文峰莫名其妙：“您做了甚么？如何无声无息就……”
万大宝眼观鼻鼻观心：“陛下的事是你能挂在嘴边的？少问，多看。”
吕骞回道：“那上面写着――思怀太子遭祸，只余此一幼孙，官方有为借福者，将小童寄养他处。明成公主福泽连缀，故将此幼孙寄养其名下，借其福祉，以求康泰。”
吕骞长叹一声：“圣上，长公主是长姐，她关爱于您，却也不忍见思怀太子身后无嗣。即便做了这些，也不过出自珍惜之心。”
天子喃喃：“珍惜之心……”
想着想着，对刘双喜更妒忌了。在如许的大事上，还真是刘双喜更清楚天子的心机，每回天子表情不好，都会叫他来办事。
吕骞点头：“您不必争一时之气，眼下流言纷繁，如此恰好一并处理，过后再渐渐清理不迟。”他顿了下，意味深长，“西北大胜，如许的好时候，为他们坏了您的声望，不值。”
殿内――
“诶，会问就是想学，有这份心，迟早有出息，到时候您就享门徒的福吧！”刘公公看了看天气，笑着拱了拱手，“看模样，陛下没空见我了，咱家还是先回司衙理事去，本日大喜，衙里也乱得很。万公公，再见。”
小门徒赶紧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徒弟您教教我。”
身为天子身边两大亲信，相互看不扎眼很普通。大要看来，陪侍在侧的万大宝最受圣宠，但是能代替天子盯着皇城司的，那是亲信中的亲信啊！
“不是多大的事？”天子嘲笑两声，刚想出言讽刺，俄然又收住，如有所思，“不是多大的事……”
蒋文峰怔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您说的是这位？”
小门徒哎哟一声，赶紧扶住了帽子，连连告饶：“徒弟，徒弟，我错了。”
“除了他另有谁？”
傅今这天没归去，而是大半夜敲开了府衙，把蒋文峰弄出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