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听都听不出来,便只能叫万大宝送去前朝,叫政事堂自行措置。
侄儿道:“宫里传动静来了,圣上说梦见了先帝,要做一场法事!”
可现下不是改天换日的好机会啊!
天子睡着了。
像祭祖这类事,都是有规制的。做法事是甚么鬼?找机遇出门吗?
“吃瓜了,都来吃瓜。”外头传来声音,倒是派去买瓜的小吏返来了。
“六叔,六叔!”侄儿又从外头跑出去。
不把太子和信王搞掉,那位可一点机遇没有……
而外头送来的奏章,常常由天子口述,贵妃往上面写讲明。
“宫里送来的,圣上又没批。”他将奏折扔回桌上。
他握着裴贵妃的手,说道:“是,朕做了一个梦,梦里朕还是个小皇子,跟在大哥背面跑。大哥说他要做事去,不能带着我,便叫我跟阿景一起玩。当时阿景还很小,只会牵着我的衣袖喊哥哥,乳娘就笑着改正他,要喊叔叔……一眨眼,阿景就大了,要结婚了,我看着他穿上喜服……”
出门要费钱的呀!费钱要动国库的呀!动国库要政事堂批的呀!
郭栩愣了下:“这不年不节的,做甚么法事?”
才说完,脑门就被郭栩的葵扇敲了下:“圣上如何样,是你能说的吗?谨慎祸从口出。”
郭栩松了口气。
“这不是个好征象啊!”郭栩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上方,“如许下去,怕是会有乱子。”
叔侄俩坐着啃了一会儿瓜,有小吏抱着一大叠文书出去,放到他桌案上。
“哦。”侄儿提着剩下的瓜,到外头吃去了。
如果他真的撑不住了,该如何办呢?太子和信王……本身若不在了,都不会叫贵妃好过。还是带在身边更放心啊……
侄儿不解:“乱甚么?现下不是太承平平的吗?”
她叫来宫人,亲手奉侍天子换了内衫,又喂了水,让他重新躺下。
郭栩点点头,挥手叫他退下,然后擦掉手上的汁水,拿起来翻了翻。
中午,外头晒得炽热,连风都带着热气。
六月尾,天子病了一场。
郭栩啃了一口,红色的汁水淌了一手,一股冷气顺着喉道滑下去,暑气尽消。
“您稍等,我这就去探听。”
“陛下!”贵妃制止他,“您这都是错觉,病来如山倒,便感觉统统都不好了。等病好了,就精力百倍了。要不,臣妾给您念一段话本吧?就当消遣解乏了。”
侄儿问道:“六叔,圣上这是不好了吗?”
但天子感觉,如许很温馨,或许因为这一点风让他没那么闷,又或者打扇的人是裴贵妃。
天子口中的阿景,便是皇长孙姜景,思怀太子的宗子,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