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咬牙折下身前的半根箭杆，扔在地上。一时候脸上青白交代，五官扭曲。
只是那笑中带勾，隐埋没锋。
墨铮抚着大黑的两鹳，非常对劲，“这才对啊。”
“纵使那楚淮南身上沾了太多血，不免脾气不好，但他可比师尊你更算得上是正面人物了。更何况，求道之路，不免盘曲，若不经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哪有一剑光寒十九州？”
竹浆一摆，船便动了起来，伴着漫天雨色，混着昏黄青山缓缓驶向对岸。
那只手只是悄悄一按，清楚没用半点力量，他便转动不得。如此倒是让张大牛心下稍安，他船上也有一个修道者。他游移半晌，还是问道：“不知公子比起那斗法之人如何？”
行至一半，他猛地愣住，攥住胸口，面色狰狞，眼眶涌上血丝，心头杀意源源不竭地打击他的神智。
船身一晃，离岸另有两三米间隔时，游三郎便往前一跃，大步流星地朝城门走去，却听得背后突地传话道：“将军，此次归去你应当见一面虎威大将军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待在原地不动，等这场斗法结束。”墨铮望着远处沉寂的不平常的青山，按住他的肩膀，淡道。
“应是我这段时候养好了身材，普通环境也长不得这么快。”墨铮淡道，内心却想着还差一点，但十五六的少年人老是长得快的，再过个两三年，便该当是他对他比比划划了。
张大牛这下从速回身，筹办快些划，把这个煞神送到对岸，然一出船屋，便被滂湃大雨劈面砸了个淅沥啪啦，只得讪讪回到船屋内披上蓑衣撑船。
被这声惨叫惊醒，他放放手上的劲道，对着山羊勾着唇角，轻声道：“大黑，你要乖一点。”
本来空无一人处却坐着个藏蓝色袍子，手带护臂的成年男人。他黑发狼藉，左腹被一根翎毛赤红的箭穿透，血顺着箭杆往下淌，那双眼却亮的惊人，像绝壁上的猎鹰。发觉到船家的眼神，不由裂嘴笑道：“放心，殷贩子都是最夺目的买卖人，这点‘代价’还不会让你多出一笔安葬费。”
道妄言被那笑唬的一怔，自顾自感慨道：“你公然比你那些个师兄好玩多了。”
墨铮向后退一步，移开本身的肩膀。嘴角一勾，便是一夜昙花开，一宿星光绽，又仿佛画中神仙，采云为袖，剪霞为衣。
望着墨铮这蹿高的个子，道妄言忧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长得这般快，这些光阴便要多吃点，别因为抽条而瘦的像根竹竿。”
一起无话。
张大牛一听，当即回过甚来，朝墨铮大声喊道：“多谢公子，俺必然会去的若能学成返来，必报您之大恩！”
“我乃虎威大将军的亲卫游三郞，却不知你自那边来？”游三郎拱手问道，执以君子礼。
墨铮视野落在他抱起的手掌，敛睫垂首，轻抚着一旁因为煞气而显得躁动不安的山羊，淡道：“不过山野村夫，何足挂齿？”
男人却似笑非笑地辩驳道：“如果是魔头那又如何办？杀的人身上多了，身上亦有煞气。你又安知我不是那魔头呢？”
那人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道：“商丘还不缺大夫，你那家传药酒还是本身收着吧。”
墨铮端坐在山羊身边，望了他一眼，便将视野调到了窗外，随便道：“这里离殷商这么近，有哪个‘纯真’的修道者敢在这里猖獗。”
然话音刚落，那点笑意便僵在脸上。
男人听到“军中人士”四字，神情一肃，一双如隼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道：“你从哪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