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昂首,神采微动。
若寒剑修感喟,却并不惊奇季清这般说。
“师尊请讲。”
“为师是你师尊,你是为师徒儿。为师好久前便对你说过,为师还能护你百年。”
季清不过练气五层,却不会永久如此修为寒微。
若寒剑修道:“其二便是未曾发明元慕跟从。你既已晓得元慕多智近妖,又清楚此人与他师尊一样,极爱凑热烈,却未曾防备他跟从。若不是元慕这性子,此时你面对的便是剑宗宗主。”
一日为师毕生为父。她有父亲,所做之事却不及若寒师尊半分。阿谁父亲从未说过护她全面之话。而若寒剑修真实在实的说着,真真正正的做着。
刚入门时若曲道人给她炼制地改良根骨的丹药,皆是不假别人之手,但是那次倒是由秦慕涯送来的。何况秦慕涯的好分缘比他火系天灵根的名声都响上很多。
“但是师尊不能说,师尊不会让他再侵犯与你,也会重罚他。”
季清脸孔冰冷,神采却尽是感激渴念:“师尊!”
转头,恰是穿戴火红衣裳,拿着羽扇的秦慕涯。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的,有着季清未曾有的通俗和讳饰,很少有人能透过这双眼睛看破秦慕涯,就连他的师尊若归尊者也弄不清这个门徒。
季清起家,对着若寒剑修行了大礼。她的茶青眸子是刚毅的。
季清当真是惊奇了,幻身符只能利用元婴之下修士,若不是若寒师尊相随,她怕是一呈现就会被暗处的元婴出窍剑修看破。
若寒剑修玩弄着正细煮的茶水,沧澜剑放在边上。超脱冷然的脸看不出涓滴情感。他就这么坐着,自成一个天下。
她道:“徒儿本日去苦渊放了程昱。徒儿不悔,徒儿定不会扳连忘情峰。”
季清感喟,若不是她只要练气五层,修为寒微,怕是不会去找秦慕涯。至于为何她肯定秦慕涯身上有若曲道人的符咒,这倒是简朴的。
有情无情不过一字之差,倒是千差万别。世上多少修士因有情无缘大道,又有多少修士因无情而身故道消。抬眼望去,竟多的如星斗般难以细数。
若寒剑修的手落在季清的发顶上,暖和而有力:“一日为师毕生为父,为师会护你全面。”
资质她有,根骨亦有,悟性不差,只要给她时候,大道如何不成。
终究却只说了句:“莫怪为师。”
茶香缥缈。这一静室雾气环绕,卷着苦茶的神韵送往季清鼻尖,便闻一缕悠然安闲。心,这般安静下来。
季清垂眼,青丝遮住脸庞,神采不明。
若寒剑修感喟,他已不知这是第几次感喟了。望着最小但资质最好的门徒,心有不忍。
“师尊?”季清端坐好,又叫了一声若寒剑修。
季清脚步轻巧,到了水旭居,却见到了最不想见之人。
“不肯奉告为师?”
“本日,师尊另有一事与你说,愿你晓得以后不要怪为师。”
无人敢随便害她。
“另有何事?”季清问。
说罢,季清飞身而走,火线传来秦慕涯飘忽的声音:“师妹若不嫌弃便称我姓名。”
师尊于她之恩她晓得。那人害她之仇她也晓得。
秦慕涯此人好似没有任何束缚,又像是尽是束缚。于季清而言,秦慕涯是个庞大的剑修。
易晴大陆不管凡人还是修士,都找不出若寒剑修这般风骨之人。
她的声音还是最后的沉着矜持,清平淡淡的,甚么豪情也没有:“弟子晓得。”
剑修抿了一口茶,苦涩醇香之意深入口腔:“那害你之人,为师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