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笑了笑，转头找到伤药：“此次我能将你为我上药的情面还返来了。”
起码此时现在，他摒除了其他，只把她当作谢殊对待。
谢殊抿了口茶：“保举的事就不劳几位长辈操心了，我早已安排好了人选。”
谢殊本身胳膊上先起了层鸡皮疙瘩。
卫屹之感喟：“这么丢人的事也给我说出去。”
“也好，先去道个谢吧。”谢殊说完又微微感喟：“不过此次的事借了他很多力，可不是一杯酒就能还清的啊。”
谢殊见气候酷寒，简短地作了总结：“诸位另有很长的路要走，因为出身，此后宦途必定会遭到诸多架空打压，但只要吾等同心，谢家必能百折不弯。”
卫屹之褪下上衣，还是一言不发。
卫屹之回到府邸，换下朝服，正要如平常普通去练武，有婢女来禀报说襄夫人请他去祠堂，语气神采非常谨慎翼翼。
谢冉接到沐白传话的时候正在流云轩里喂鱼，清清癯瘦地蹲在池边，看起来非常文弱。
早餐后桓廷送了帖子过来，说要请她一起去赏雪。谢殊摆布无事，便换了衣裳筹办赴约，没想到苻玄登门来了。
谢铭贺一听又要起火，肩上的刀重压了几分，他才闭嘴。
谢殊挑起那黑乎乎的药膏，仔细心细地沿着鞭痕涂抹上去，连无缺的皮肉都红肿着，伤处更是惨不忍睹。
谢殊发笑：“他每次就晓得躲啊。”
寺人又道：“殿下说药里有东西，请丞相细看。”
“丞相真是难为我，我这么仁慈的人，如何老是被安排去逼供呢？想当初拷问乐庵时，我就总下不了手呢。”
灯火敞亮，觥筹交叉。宴席之上不谈政事，只夸奖天子贤明神武，国度乱世承平，你来我往，推杯换盏，笑语不竭。
谢殊坐下道：“我也没怪你，其他世家都虎视眈眈，陛下不成能独揽朝政大权，迟早要交出来的，不消心急。”
“是啊，像我这类没饭吃的私生子，还是感觉和远亲们比较合得来。不过，今后谢家亲才亲德唯独不亲血缘，以是也就没有近接远亲之说了。”谢殊起家朝门外走去：“将这里打扫洁净。”
榻上的人忽而侧过身看了她一眼，但她还没看清他长甚么模样，他就又翻过了身去。
等人都拜别，谢殊叮咛沐白道：“去催促一下办事的人，尽早将谢铭贺资产变卖，补上徐州虎帐的军饷。”
“千真万确。”
“他贤？”谢殊将纸条撕成了渣渣。
“时候不早了，母亲如何还不歇息。”
“唉，早晓得我就不给你乐谱了，你现在连我的家事也发掘起来了。”
“陛下有所不知，太子钟情王太傅胞妹王络秀久矣。”
卫屹之昂首看了看先人牌位，伸手解下腰间长鞭，双手奉了上去。
“是你父亲作的曲子。”卫屹之看了她一眼，部下却没停：“用心听听看，听出甚么了没有？”
“撬开谢俊的嘴了？”
沐白捧着她新定的族规一一宣读：“此后谢家内部选才任能，不计血缘亲疏，才德俱佳者自荐有功，保举别人亦有功。忌猜忌争斗，忌本家相欺。识周礼而上侍君王，知进退而下抚后嗣……”
谢殊出宫后登上车舆，翻开纸包，本来内里有个小纸条，她一看到上面写的是甚么就乐了。
她是没有体味过这个父亲，因为母亲的原因，也不想体味他，但现在再回想，仿佛那句话里另有侧重重的叹惋。
谢铭贺痛斥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要重用这些远亲来对于我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