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惠帝瞄了一眼温羡,见他没有反对之色,便顺利了卢远道的情意。
见问不出来,颜老爷子也偶然再看那戏台上咿咿呀呀的花腔做打,负手就离了席。
云惠帝踌躇半晌,到底允了温羡的发起,才要提笔草拟折子,就见温羡又开了口。
“蛮夷一平,阿爹就解了这盔甲,每天陪阿姝下棋!”
翠微蹲到颜姝跟前,握住她的一只手,悄悄地拍了拍,才要开口安抚两句,就闻声门口处传来帘子轻动的声音,不由侧首望去。
送了温羡分开,颜书安才折回府里就传闻颜桁佳耦失落的动静被嘴快的丫头传去了芙蕖院,当即就变了神采,仓促往芙蕖院的方向赶去。
“儿子也不知……”
芙蕖院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翠喜和翠微守着方才吐了药的颜姝一步不敢分开,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抚她镇静惊骇的心境,只能软语轻哄。
云惠帝轻哼了一声,直接叮咛人传了还在闭门思过的温羡进宫,将一样的题目又问了一遍。
“将军火线失落,至此存亡未卜,夫报酬了寻觅将军的下落,现在也不知所踪……”
但是颜姝那里能听得出来?
……
云惠帝皱眉:“平州烽火连天,你去何为?”
镇南大将军颜桁阵前失落的动静很快也传进了皇宫,彼时云惠帝正在批阅奏折,闻声这一句手里的羊毫一下子就落到了龙案上,将面前的一摊奏折打湿了也顾不上。
颜松立即站起了身,他似有所觉,给颜柏和颜枫使了个眼色,本身率先迈步往二门处走去。
“阿姝乖乖回京,比及了端五,阿爹就高头大马威威风风地复书陵去!”
她生在边关,即便深居浅出也晓得战役的残暴。颜桁在火线失落,持续数日都没有下落,这预示了甚么她也不敢深想。
屋外颜书安刚好过来,一见温羡便满面歉色地拱手道:“府中出了些变故,怠慢了温大人,还望温大人莫要介怀。”
他的三弟驰骋疆场十余载,如何能够会出事?
打马喝酒他在行,但是两军对垒他哪行啊?
颜书安伸手覆在颜姝柔嫩的发顶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温声道:“会没事的。”
她满脑筋只剩下“存亡未卜”,内心只余下无尽的惶恐。
颜书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愿如此。”
“无妨,不知老先生身材可有大碍?”
温羡因何故而被罚禁足尚书府,云惠帝心知肚明,这会儿见他主动提及此事,推测他事出有因,虽心下踌躇,到底还是点头应允了。
一句话好似是破天而来惊雷,震得那才走到门口的颜老爷子脚下一个踉跄。夙来身子骨结实的颜老爷子竟是一下子就厥了畴昔。
太子是他的儿子,身上几斤几两他摸得再清楚不过,监行粮草能够,这两军交兵如果让他往前凑,是鼓励士气,还是丢人现眼就是两说了。
为了与老爷子贺寿扫兴,颜松兄弟三人特地派人请了信陵城里最驰名的梨园子到府里搭台唱戏。但是戏折子才收场,就闻声门外一阵马蹄声喧闹,伴着一声疾呼由远及近。
颜姝紧紧地咬着唇,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但却一言不发,安温馨静地模样教两个小丫环见了更加担忧。
一旁的卢远道见状,亦是按捺不住心头老骥伏枥的痒痒劲,跟着请命要一同往平州去,嘴上却只说担忧温羡一介书内行无缚鸡之力、转头半路出了事。
颜书安摇了点头,轻叹一声道:“大夫说是急火攻心,歇息几日便好,只是……”只是平州如果一日未有捷报,颜桁佳耦一日没有消息,谁又能安下心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