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城北有一处繁华的街巷,每到夜幕来临,放眼看去,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装修豪华高雅的青楼楚馆一字儿排开,那些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女子在窗台走廊招揽着来往的行人。偶有一些闲汉打着唿哨,做几个下贱的行动挑逗一番,惹来女人们一番笑骂。
麻六嘲笑道:“小弟恰是没用之人,今后还仰仗陶二哥多多关照,赏口饭吃。非是小弟吹牛,院中那几人手腕确切了得,但陶二哥武功盖世、刀法通神,他们便真有三头六臂,也决然不是您的敌手。”
残月如钩,于流云舒卷间偶尔漏下几缕冷辉,隐没在夜色中的鄂州城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话未说完,只觉面前一花,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过后,钻心的剧痛自鼻梁直冲脑门,眼泪鼻涕便混着鲜血滴落。若不是胸前衣衿被揪住,他只怕早已跌坐在地上。
“有甚么事派人传召一声便可,何必雷大人劳师动众,亲身跑一趟。狄某未曾远迎,请大人赎罪……”狄仁朗声说道,从院中健步走了出来,朝雷方拱手施礼。小马等人紧随厥后。
狄仁自忖此番进了巡检司,只怕是凶多吉少,若真能告诉刘掌柜,一来鄂州分局三十二名死者的身后事能获得妥当措置;二来本身身陷囹圄,难保那伙奥秘人不会趁机肇事,让刘掌柜知会各联盟镖局一声,有所防备。
“开口!”陶弃蓦地回顾,目光冷厉如冰刀雪剑,“你他娘的是活腻了,对堂主如此大不敬之言也敢胡说,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二……”
鳞次栉比的房屋沿着十字长街朝四方一起延长,白日里人来客往的商店酒楼此时全都温馨得仿似烧毁好久的空宅。疏落而昏黄的防风灯高悬在路旁的灯柱上,微光星星点点,如同鬼火。
金狮镖局鄂州分局左边二十余丈外的屋脊上,几道黑影躲藏在暗中当中,张望着镖局表里的动静。
好半晌,雷方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见本来在狄仁身后的和尚不知何时到了跟前,双目圆睁如凶神恶煞般盯着本身,不由得内心发虚,嗫嚅道:“你你你……”
“陶二哥,现在如何办?”屋脊之上,诸人目送官兵走远,渐成一串光影,有人低声问道。
麻六自那日在天目山捡回一条命,便如丧家之犬般连夜逃离了临安。一起走一起心中忧?,不知该往哪去,想起先前模糊传闻过圣公旗下的魅影堂在湖北一带活动,现在血魑堂虽已崩溃,但大师皆是圣公部下,想来不至于拒人千里以外,便取道往湖北而行。
浩繁青楼当中,要数绮玉楼的安插风格最有层次,女人最好。而当中的头牌若兰女人更是才貌双绝,令无数官绅商贾、才子豪杰追捧奉迎,皆欲博得芳心,做那入幕之宾。
“你少他娘油嘴滑舌给我戴高帽。既然他们没有死在东门街上,便合该是我陶弃建功立名的机遇来了,待我拿下他们之时,顺带替你报了那断指之仇。”
黑暗中一个粗暴的嗓音低声骂道:“麻六你他娘的别样本事没有,吹牛皮的工夫倒是天下第一。前些日子把带刀那小子与和尚说得像是有三头六臂般天下无敌,将弟兄们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瞧你那熊样,八成是在天目山把裆下那玩意给吓没了。”
“未曾想他们竟就如许束手就擒,老子会也不知咋办了。到底如何做,阎老你说句话吧。”陶弃昂首望向身边那栋更高的屋子,恭敬的说道。
雷方嘲笑一声,说道:“性命关天,本官天然会严查到底。莫说我现在不能明白你的身份,即便你真是金狮镖局的仆人又如何?贼喊捉贼的事本官赶上也不是头一回了,本官心若明镜,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乱来畴昔的,有甚么话到了巡检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