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天,回城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应时分。云国京都进收支出的行人络绎不断,颜文臻的车队在城门口放慢了速率。火盆里的炭火只剩了余烬,马车里不如初时和缓,白少瑜展开本身的大氅把睡得迷含混糊的颜文臻搂进怀里。
刚落座的颜文臻头也不抬的笑道:“这一大早的来赶嘴?”
“白老板,不慢嘛。”愚耕先生率先跟白少瑜打号召,这位幕僚先生笑眯了三角眼,一脸不好相与的刻薄样儿却恰好做出一副友爱的神采,让白少瑜内心更加嘀咕。
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前院,进二门,却不去正厅,只往东跨院拐畴昔,进了一道月洞门,是一个清幽的院子。院子里小巧的湖石堆砌的小假山旁斜斜的开出上百朵菊花。因为本年的这场雪来的早,这湖石中间的绝壁菊还没开败,绛红色的菊花被白雪压弯了花枝,北风一吹,颤巍巍的抖下一团团的雪。
白少瑜看着颜文臻窈窕的背影,欠身道:“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臻的。”
白少瑜高兴的笑着,伸手把羞怯的女人搂进怀里,颜文臻扭来扭去,最后在白少瑜有力的臂膀里温馨下来,侧头枕在他的肩上,低低的叫了一声:“少瑜哥。”
门阀士族附庸风雅之人,都喜好收梅花上的雪,用坛子藏起来埋在花根儿底下,来年挖出来烹茶。
颜文臻下车后抬头看向半山腰的大觉寺,但见琼楼玉宇,银宫天阙,分外巍峨壮观,因忍不住感慨道:“真真不愧是皇家寺院。”
“那是,那是。”白少瑜忙笑道。
车夫扬起马鞭刚要赶车前行,刚好一辆出城的马车停在跟前挡住了来路,车窗帘子一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弹出头来,朝着车夫一扬下巴:“哟,这是白家的车?我家爷问是谁在车上呢。”
大觉寺经历数百年的扩修,现在已经占有了西山的全部主峰。
白少瑜错愕昂首之际,中间的小雏妓们都纷繁后退跪趴在地上。
白少瑜在颜博晏的另一边落座,拿过豆蔻添上的筷子夹了一块红尖椒,笑道:“还没进门就闻见香味儿了。这红尖椒我家里也有,只是家里的厨娘如何也炸不出如许的香味来。”
愚耕先生放下车帘又朝着邵隽文竖起了大拇指,奴颜婢膝的笑着:“大爷的手腕,在这云都城但是这个。大爷想要的东西,即使是远在天涯天涯,那也得乖乖地飞返来。”
邵隽文又是一个冷酷的嘲笑,却没接话茬儿,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颜文臻和白少瑜肩并肩上山,进了寺院后先去大殿上香,以后捐了十两银子的香油钱,便跟知客僧申明来意,带着人今后山去了。
颜文臻也曾经尝试过,那种带了梅花香味的雪用来酿酒反而不如这些松柏上的雪更好。
城门口,颜文臻下了白少瑜的马车,在豆蔻的搀扶下上了自家的马车。白少瑜看着颜家的车队从面前畴昔以后放叮咛车夫转了方向,追着邵家的马车往都城第一风月场逐月小庄去插手邵隽文的宴会。
逐月楼的老鸨子更有奇特的经济脑筋,买卖做大发了以后,便再也不屑跟烟花巷里的那些北里院为伍,干脆花大把的银子去了城西买了块地,又大手笔的在这块地上修建了一个庄园,名为逐月小庄。
想到这些,白少瑜的表情更加的沉闷,邵家位高权重,毫不是白家颜家能够招惹的,固然颜家巨富,可自古以来商家就不敢跟官斗,别说邵家另有个长公主坐镇,邵锡兰又官拜礼部尚书,就只邵隽文这个驸马都尉兼户部的六品主事也不是等闲能获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