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不好啦!典史派人来传话,昨晚西边监狱被房顶积雪压塌了!”
夏豆一大早便领着一群伤亡人犯的亲朋,在牢房门口扯着喉咙哭嚎,正哭得嗓子冒了烟筹办挪处所去县衙哭,却见几个配着腰刀的衙役风风火火而来,“让让让,还在哭丧呢,都消停点儿!这是天降之灾,你们几个冲着咱几个哭有甚么用,老天爷都不放过的罪大恶极之徒,有甚么好哭的!”
夏豆又道:“一方监狱竟半夜坍塌,你道是天降之灾,我还说是佛祖警示,我徒弟本身无罪,不该身陷监狱,天道这才降下法来将监狱炸毁了去。”
“呵,”杨玄嘲笑一声,“那里来的疯婆子,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去。”
还只看得几本公文,又有衙役来报,“大人,那女子带着人走了。”
“混闹!”杨玄愈发不耐烦,“击甚么鼓,鸣甚么冤,那里又何曾抓错来个老衲人?”
“可不是吗大人,”见他想了起来衙役才哭丧着脸道:“昨日就属那老衲人那间牢塌得最短长,今早牢头去检察,那和尚早被压得断了气了。现在那女子号称是老衲人的俗家弟子,正带着人在监狱外喊冤呢。”
抓老衲人的是朝廷派来的暗差,先前弄得满城风雨,差点要将这老衲人论罪成朝廷钦犯的翅膀,谁知末端雷声大雨点小的说结案便结案,暗差们也没留下句话说如何措置,仓促撤离了原阳城,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要处所官清算。
“几个作奸不法的惯犯,死了便死了,天意如此,牢房塌了还能怪的了衙门不成?”杨玄横眉竖目怒声道。
“甚么朝廷重犯,闹得倒是满城风雨,就在前日,上头那群祖宗话都没留句都走了,”杨玄说到此事便是一肚子火气,“大鱼没抓着,捞了个虾米都不是的玩意儿充数,从速打发那女子归去,还嫌这衙门一天到晚不敷乱得是吧!”
“行了吧,带着你徒弟的尸首从速归去安葬,衙门也不予究查这老衲人的罪恶了,各家都领着自家人的尸首归去,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散了。”
“你这臭丫头电影懂甚么,”那衙役提着刀也不敢真□□,只得满脸不耐烦地冲狱卒昂昂下巴,“把这丫头徒弟的尸首抬出来,给她带归去。”
“就是,就是那女子说,她徒弟彻夜得重新活过来,”衙役吞了吞口水道:“她还说,佛祖还会降罪给我们衙门。”
衙役大惊,当即战战兢兢拱手道:“大人,今儿也不知怎地,西城那边聚了很多人在,那女子口口声声道老衲人是得道高僧,牢房塌了是上天降罪官府...”
“但是...”衙役满脸踟躇地说:“但是她说,她徒弟是得道高僧,彻夜乃送神佛之日,佛祖将保佑法济方丈重返人间,神明将予以无道官府罚罪....”
“大人,不就是,”衙役谨慎翼翼道:“那福甚么破庙那位,冒充朝廷钦犯被捕的那老衲人。”
夏豆哭完再是一顿捶足顿胸痛斥:“我徒弟平生慈悲为怀,末端蒙此大冤,不孝徒就是拼着这口气,也要上衙门伐鼓鸣冤去,知县大人不审理此案,我便去巴蜀找知府大人喊冤告状,非得给我徒弟洗刷委曲,还他个明净身不成。”
今冬多事,件件事儿都得兢兢业业,粮马、税收、巡捕、开粮仓施助哀鸿,哪件不需他操心机周旋措置,偏都还是些吃力不奉迎的差事,办好了无功,办错了罪恶都归他揽,杨玄内心苦比黄连。
世人吵吵嚷嚷之时,两位狱卒正抬了法济大师的尸首出来,夏豆见此景象便是尖喊一声:“徒弟!”冲上前去便是一阵哭天抢地,这女子哭声过分凄厉,惹得世人都别过眼去不忍卒睹,愈发对着衙役狱卒们指指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