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微言不否定荀大人是个好官,可在这世道,好官不必然能做功德。
这些水匪之猖獗到了多么境地,就连被抓关入监狱中,只要有银钱贿赂,再稍稍打单一番,连狱卒也不敢获咎他们,收了钱将人悄悄放走,而这位仁慈的镇守大人被部属瞒住,对此事涓滴不知。一来二去,关押水匪的监狱对那些水匪来讲也如自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对于本身这位手腕阴狠的部下,闵微言也很信赖,当下再未几说,点点头表示。天权又细细报告了一遍本身所做的事,等他说完,闵微言身侧的摇光笑道:“天权还是如此谨慎,如此倒是真不消担忧了。”
“哦?”闵微言正在看燕南周边的水路图,全新绘制出来的图比之前更加详细,见到闯出去的荀大人,他面色稳定,将眼睛从图上移到荀大人身上。
“重视不要泄漏了动静,不然这步棋就毫无用处了。”闵微言道。
开阳这时也上前一步,对着闵微言道:“大人,我们不是来这里打水匪的吗,甚么时候能打?”
“荀大人有何高见?”
闵微言道:“燕水匪要打,但不是现在,一个月后,才是打燕水匪的时候。这一个月,我要你去打燕南境内其他的水匪。”
等荀大人被送出卫所,摇光才摇着头道:“大人,这位荀大人的教员是?”
闵微言忽而笑了一笑,摆手道:“不,如果有水匪逃脱,不要赶尽扑灭,将他们摈除至燕水匪寨四周。”
天权笑道:“部属明白!”
“大人固然放心,此事万无一失!”天权自傲一笑。
闵微言一声令下,九百北斗卫跟从三位批示使别拜别往三个分歧的方向清缴水匪。而闵微言与摇光则清理着燕水匪寨内水匪的支属名单。
开阳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那燕水匪号称燕南六州最善战的水匪,我倒是要会会他们。”
北斗卫大名,在上京赫赫驰名,除了几个二愣子言官,几近没有朝廷官员敢明着表达对他们的不满,见到闵微言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这荀大人实在不普通,他单独一人突入卫所,看到闵微言后就劈脸盖脸的砸下一句话:“此事你做的不当!”
同为七卫批示使之一,开阳浑身煞气,现在沉着一张脸,更是尤其可怖,但天权见惯了他这模样,快走两步把手搭在他身上,硬是拖住了他的步子。
摇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么个脾气,还能在这安稳了几年官。”
开阳一愣,忙诘问:“我们不是来打燕水匪的吗?如何又不打他们了!”
说完他又看向天权,“当然,你节制的惠水匪,要给他们机遇向燕水匪求援。”
“唉,大人叮咛的事情都办完了,你这么焦急做甚么。”
几匹快马穿过繁华街道,长嘶几声后停在卫所之前,抢先一人肩宽腿长,一跃下了马,迈着两条长腿风风火火就往里走。
“荀大人,这一个月,你最好不要插手水匪一事,不然你的教员恐怕也保不住你。”
“燕南六州除了最大的燕水匪,上面另有大小水匪寨共三十三个。会水、天水、肃水、原水、汉水,此几支分流河道水匪最多。”闵微言将手指导在那些红点之上,“开阳带三百北斗卫从西开端扫荡,天枢带三百北斗卫从南开端,天权带三百北斗卫从东开端,一个月后,我要肃除燕南统统水道上,除了燕水匪以外的其他统统匪寨。”
看了荀大人这痛心疾首的模样,闵微言讽刺一笑,“荀大人,如果再如你这般实施仁政,只会填出来更多的无辜性命。”